问诊
银针很细,几乎隐身于幽暗的室内。
耿悦未动,但系统在这时忽然跳出了提示。
【心之大,可以牧天下也。】
【在探索新世界的过程中,保持开放的心灵和勇于尝试的精神是非常重要的,请牧主卸下心房,用心体验中医针灸的魅力。】
【任务奖励:改良玉米种子。】
云良已经等在床边,向耿悦投来了疑问的眼神。
不就是一根针么?
耿悦拒绝的话在嘴里打了个圈,那针是银制的,无锈迹也无土,扎进皮肤下可能连血都不会出,体验一下倒也无妨。
耿悦走到小床边,躺下。
云良来到她左侧,撩起繁复重叠的广袖,在腕侧比划了一番,落针。
“有感觉就说。”云良轻轻捻动银针。
耿悦蹙眉,不明白云良所谓有感觉是什么感觉,这样细的针根本就不会……嘶,好痛!
细针仿佛刺中某些障碍,又酸又痛的感觉自针扎处升起,那痛觉与普通的皮肉伤截然不同,也不似枪伤,并不剧烈,却令耿悦没来由地紧张。
耿悦的反应没有逃过云良的眼睛,他见势收针,在香炉上熏了熏,再次下针,这次扎在了手臂上。
云良在耿悦的左右手臂上分别扎了三针,而后又命她脱去鞋袜,毫不避讳地抓住那双白嫩无茧的脚,在小脚趾和脚掌上又分别扎了一针。
每次的痛感都不同,有时针刚入体就一阵刺痛,有时则需探寻片刻,才会有胀痛感袭来,甚至有一针扎下后耿悦感到一阵细细碎碎的麻痒。
最后一针扎完,云良示意耿悦可以穿鞋袜了。
“你当医者多久了?”耿悦一边穿一边问,她打骨子里大咧咧惯了,可大烨的大多数人还是极重男女大防的,云良却能非常自然地抓住她的手臂和脚施针,仿佛那些都是猪蹄,除了问她感受时略有表情,从头到尾波澜不惊。
他这见过大风浪的气派令耿悦有些好奇起来。
“十余年。”云良道。
“骗人,你才多大?”耿悦吃惊,云良看起来最多二十。
也许是觉得这问题与问诊无关,青年医者直接无视了,将写着药方的竹简交给耿悦:“回去交给你家医者,他们知道该如何料理,云某就不代劳了。”
房子的一角堆着不少药,耿悦猜测云良的义诊还包配药,但看来他是不打算让自己蹭。
“耽误了云大夫许久,诊金我回头叫人送来。”耿悦道。
“随你。”云良又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低头不知道整理着什么,头也不抬道,“出去叫下一个人进来。”
果真很冷淡。耿悦心想。
从诊室离开后耿悦有些眩晕,在车上时她几乎坐不稳,捂着嘴呵欠连天,却因为供女眷专用的并车只有纱帘遮挡,顾及形象不能躺下,也不能放肆地打呵欠、擦眼泪,这些拘谨让耿悦稍微清醒了一些,但下车时她只觉头重脚轻。
“娘子,婢子去寻咱们的医者来瞧瞧,别是那姓云的用了什么邪方。”秋挽和忍冬见此情形,都很担心。
耿悦摆摆手,含糊道:“不必,就……很困,扶我回房即可。”
刚穿过垂花门楼耿悦就已经困得头重脚轻,幸好秋挽机灵,叫来一乘软轿,让小厮们把耿悦抬到欣悦阁的门口。
“二姐姐,你终于回来了。”耿憬见到耿悦下轿,喜上眉梢,“母亲正着人四处寻你呢,教你回来便去正院一趟。”
耿悦艰难地撑开眼,耿憬说的话都仿佛笼罩在肥皂泡泡里,嗡嗡嗡得如同哄人睡觉的白噪音,神经松弛下来,积累的疲惫如暴雨前的乌云沉沉压来,而一贯强大的意志力仿佛主动打开城门,败如山倒。
“我,睡觉……”耿悦呢喃道,也不管耿憬又说了什么,挥挥手踉跄地走进院中,如同醉酒一般,在秋挽和忍冬的共同搀扶下才没有扶着门框就地睡着。
犯困的耿悦比平时重了三倍,秋挽和忍冬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把她弄进内室,刚指使手下侍女端来净面的温水,耿悦已经趴在床上睡沉了。
“真是睡了?”忍冬悄声问秋挽。
秋挽伸手往耿悦鼻尖探了探,呼吸平稳,没有异样,她未回答忍冬的问题,摆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又拉着忍冬蹑手蹑脚走出内室,来到屋外,关上门,才终于说话:
“娘子近大半个月不曾安睡了,我守夜时常听见她翻身,那云大夫可真是妙手。”
……
夜幕降临,祝郎令嵩宁来到山门外,这里人群刚散。
伏宁县本地的医者们都是耿氏的荫户,平日只听耿氏召唤,旁人若要请他们瞧病,不仅得疏通关系,还要奉上不菲的诊金,所以县里的人若病了,都是硬扛着。
嵩宁出身农家,最懂他们的苦楚,便一直以祝庙的名义招募路过的游医们在此坐诊。有祝庙出面,给游医们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