剜心入骨思
魏岑看着镜中的贺瑾为她将发簪别好,木簪黄中带着些浅绿朴素又精致,雕刻的是一簇怒放的寒梅,栩栩如生,只是梅花应是鲜红如血,红艳艳的,魏岑却不曾给簪子染色,显得有些寡淡。
可无论是梅花的红还是木簪本身的颜色,都与贺瑾头上的发饰不相宜,贺瑾瞧着魏岑悬在半空的手和拧着的眉“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抬手将自己头上的三两发饰摘下,抓住他在空中的手,眼中带着狡黠笑嘻嘻的问:“阿岑,我好不好看?”
魏岑一愣,贺瑾从小美到大,是天生的美人,无论什么戴在她的头上都仿佛为她量身打造的,她笑起来熠熠生辉,明媚灿烂,就像暖阳一下照进别人心里,半晌他才移开目光吐出两个字“好看。”
“阿岑,你的手总是这么冷。”贺瑾紧紧的住语气有点责备,魏岑的手年年如此她捂了这么多年,却没一年暖和的。
魏岑想要缩回,他试着抽了抽手,贺瑾往下一拽,瞪了他一眼,魏岑犹豫片刻选择放任。
贺瑾得意的冲魏岑挑了挑眉,自顾自的讲起今天发生的事情“今天我只是去了尚宫局站了一会就被刘公公喊走了,好像也没发生什么事唉……”
“对了!阿岑,你还记不记得去年秋猎皇上赏赐的那件貉毛披风?”
“记得。”
“今天我终于穿到了,真的好软!”
魏岑皱着眉问道:“不是让你别穿吗?”
“哎呀,是别人拿给我穿的啦,她也是怕我冷嘛,阿岑你笑一笑不要这么严肃啦!”
“她想害你。”魏岑声音有些沉,贺瑾连忙摇了摇魏岑的手,撒娇道:“阿岑,她也没有害到我啊,我有那么蠢嘛,没事啦,过去了嘛。”
魏岑叹了口气,无奈道:“我教了你很多东西,可我没教过你放过害自己的人。”
贺瑾进宫才五年,一步步走到尚宫这个位置经历了太多,她刚刚进宫时便因着容貌过分昳丽而受到嫉妒,被人暗害,是魏岑救下了她。
为了让当初的她在后宫生存,他教她谨言慎行,教她控制情绪,教她看人眼色,教她揣摩人心,告诉她对想害自己的人不可以仁慈,想要保护别人就要有那个能力,想要什么就得去争取。
他教她的她都学得很好,但她偏对人都带着善意,自她当上尚宫,总是引导着一些人,在她们还没犯错之前点拨,甚至害她的人只要不是打错都能放过,这是魏岑不赞成的,因此贺瑾很少会在魏岑面前提及那些害她的人。
贺瑾不说,魏岑也不问,就像贺瑾一直到知道魏岑有很多秘密,但只要魏岑不说她就不问,有时候就算不小心提及也会迅速转移话题,而魏岑护着她,但凡是想要害她的人,都被魏岑处理,就算贺瑾不说只要魏岑想,就能查出来,只要不是太大的事他也会遂贺瑾的愿,不动她们。
“罢了,你今日出宫,就是一直穿着也无事,既然你喜欢今日就穿这件回去吧,外面又下雪了,小心冻着。”
魏岑转身问道:“阿瑾,你放哪了,我帮你拿来。”
魏岑没有注意到贺瑾面容的异样,贺瑾轻声回他:“在那个木箱子里。”
魏岑看看一个半开的包袱和一个整理好的木箱子便伸手去拿,贺瑾抱怨:“阿岑,我自己的东西没多少,可是皇上赐下来的都要带着不然就是不敬,可是我怎么拿啊,就那个箱子,虽然小可我拿不动啊,运出去不得累死啊。”
“阿岑,你帮我拿好不好?”
魏岑将披风给贺瑾披上,揉了揉贺瑾的脑袋道:“不用担心,会有人帮你拿的。”
贺瑾声音变得有些发颤,她紧紧的盯着魏岑的眼睛继续问道:“阿岑,你希望我出宫吗?”
“那不是阿瑾一直以来的愿望吗,不是挺好的嘛。”魏岑随口回道。
“你怎么知道啊?”贺瑾又问。
“听别人说的。”魏岑隐隐感觉有点不对劲。
“错了阿岑,我没问你知道什么,不过阿岑可以告诉阿瑾听谁说的,小瑾识不识得。”贺瑾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刘徐!”
“在这宫中当差的哪个不得称他一句公公!阿岑这句喊的好生顺口啊,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是个侍卫,如今五年了,你教我的东西还有手里的权利却都不是一个小侍卫该有的,阿岑,你想好了再骗我!”
贺瑾的质问让本就心绪不佳的魏岑乱了分寸,竟脱口而出,他一时被呛住。
“阿岑,我本就觉得奇怪,这陛下的恩典来的时间不对,最近我并没有做什么值得封赏的事情,而且我还在操办花朝节这种大的宴会怎么会让我出宫去,而本该当值的你却也在此时出现在了我的住处!”
“魏岑,往日之事我不疑你不问你,是我是知分寸不是我蠢!”
“我不在乎你究竟瞒了我些什么,我本就已是无根浮萍,现在我的朋友都在这宫墙之内,这份圣旨意义不大,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