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人的感情总是复杂多样的,它很难被精确描述,也很难用固定方法去解析。无可置疑睦月在水门心中是特别的,在她迎着光叫他“太阳”的时候,在她好不藏私教给他很多忍术的时候,在每次叫他水门的时候。
但是这些感情无关风月。
当睦月想要斩断这些羁绊时,水门却十分痛苦,他甚至觉得自己没了解过五十岚睦月这个人。
时间还是一天天流逝着,水门依旧是班级里受欢迎的温柔男生,玖辛奈认识了一个宇智波家的女孩,也不再独自一人,只有睦月和同学们更加疏离。
水门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和睦月交流,但是在睦月有意躲着他之后,他很难在上课之外的地方看见睦月,而教室里睦月也总是一个人在角落中。
训练场
又一次挑飞睦月的刀之后,旗木朔茂收起了刀缓步走到了她身边:“如果这就是你的态度,那么我对你有点失望了。”睦月在刀术上的天赋很高,但是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差强人意。
“无论在什么时候,忍者都不能被外物打破自己的心境,一旦动摇了,等待你的就是死亡。”平时温和的旗木朔茂难得露出了严厉的表情。
尽管睦月学习了很多东西,但是一直被她的心境所束缚,连家传刀法都有些晦涩,显然是被外物影响地不轻。
“我......”睦月垂下眼睛,有些什么话想说但是又说不出口。
“忍者,就是能忍耐的人。尽管我们有超于常人的力量,但我们还是人,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在世界上有着自己的牵绊。”旗木朔茂抬起头,看向远处的天空,一只青鸟迎着太阳飞向远方,落在他的眼睛里,像是一抹尘埃。
“即使注定会死亡吗?”
“死亡并不可怕,小睦月。当你的心跳停止,呼吸消逝,你在生物学上被宣告了死亡。当你下葬,人们穿着黑衣出席你的葬礼。他们宣告,你在这个社会上不复存在,你悄然离去。当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把你忘记。于是,你就真正地死去,整个世界都将不再和你有关。只要你还记得,那些人就不是真正的死去。二代大人建立了慰灵碑,那些为了木叶而死的英雄都会被记得,他们永远活着。”
第一次,睦月听到了有别于自己思考的死亡论。她的父母在她幼年时的早逝给她心灵上带来了伤痕,再加上过早接触到村子的另一面,这导致睦月长期处于消极的状态。但是旗木朔茂的话给她带来了新的感悟。
“即使是没有意义的死亡也是这样吗?”
旗木朔茂眼睛弯弯:“没有无意义的死亡,老的叶子归于尘土,也是为了新芽更好的生长,这就是火之意志啊。”
水门找到睦月时,她坐在他们小时候经常烤鱼的地方,抱着膝盖神色不明。
尽管很想和她说话,但是水门还是沉默地坐在她旁边,上一次陪睦月发呆好像在很久之前,也许正是因为他的忽视,才会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睦月的不对劲吧。
“我的父母死了,我曾以为他们的死亡毫无意义。”睦月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漠,“不管怎么做,我都无法走出那个下午。”
水门微微一怔,这是睦月第一次提及她的家人。
“无论我学多少忍术,都没办法回去。旗木大人告诉我他的忍道是守护,但是我没办法和他一样,我只想和父母在一起。”
“沉湎于过去是不对的,睦月。”水门轻声叹息。
睦月抬起胳膊,把手伸到了眼睛前挡住了阳光:“无意义的战争,无意义的死亡,这个世界是如此糟糕。”
水门认真地看着睦月说:“是的,世界是很糟糕,所以我们才要变得强大,改变这个糟糕的世界。”
睦月嗤笑了一声道:“瞬身术退步的水门君现在没有立场这样说。”
水门的脸立马就红了,他有些苦恼,自己的小伙伴终结话题的能力如此之强。
尽管睦月仍然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是水门能感到她身上隐隐的烦躁气息逐渐变得平静。
南贺川边,两个身影就这样静静坐着,看着日落,长长的影子拖到身后,一如他们初见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