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球鱼、霍格沃茨来信、魔杖、坩埚
天光微亮,山谷间雾丝袅袅,风中满是花和泥土的气息。山顶,一所黑色圆柱的古怪房子斜斜矗立,屋后有个幽灵般的巨大月亮悬挂着。
猫头鹰停在花园栅栏上,好奇地打量飞艇李橘黄色的果实。
“砰”的一声,女孩推开门,蹦跳着跑下嘎吱作响的圆木阶梯,飞快踩过积水的泥坑,奔向长满绿草的小山丘。她长着一头乱蓬蓬、脏兮兮、长达腰际的淡金色头发,发卷俏皮,从头顶编成了麦穗的形状,戴满由色彩斑斓的玻璃糖纸叠成的小花,在身后摇摇荡荡,闪闪发亮。
“卢娜!”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拉起百叶窗,向女孩蹦蹦跳跳的背影喊道:“卢娜!你又忘记了你的水桶!”他有点对眼儿,棉花糖一般的白发蓬在肩头,身上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睡袍,头戴一顶带缨穗的天鹅绒帽子。
但是,女孩层层叠叠的衬裙已经快活地滚过小丘,向谷底桥下的溪流跑去了。
卢娜·洛夫古德十一岁,皮肤苍白,拥有一对大大的、凸出的、恍恍惚惚的银白色眼睛,她树枝般细瘦的手脚虽然沾满泥浆,却相当灵巧。此刻,卢娜正像野猫一样敏捷地爬上溪边弯绕扭曲的树干,并很快从浓密的树冠里探出半个脑袋,她轻轻哼着歌,从一根粗壮的枝桠快速滑下,扑通落进溪流中。
伴随一阵猛烈的哗啦水声,卢娜咯咯笑着直起腰,用唱歌般的空灵声音嚷着,“逮捕!”她双手紧紧抓着一只奋力挣扎的彩球鱼。
突然,一阵响亮的机械轰鸣声在头顶上方响起,卢娜仰起脖子,环顾四周,惊奇地看见一辆青绿色轿车从东方地平线飞来,在淡淡的红霞中拐了一个大圆弧后,向山的另一边歪歪扭扭驶去,车屁股后面喷出一串又一串的烟圈。
一辆会飞的车。
趁着卢娜发呆的间隙,彩球鱼扭动着身体,两脚乱蹬,用锋利的牙齿狠狠咬住了她的大拇指。
又一次的,卢娜空手而归,带着她已经肿成小胡萝卜的手指。
卢娜蹦跳着爬过山坡,很快又被一只竖着耳朵奔跑的灰野兔吸引了,她撒开脚丫子追着跑,跑过森林,跑过幽静的湖泊,跑过长满成熟麦穗的田地,清风梳理着她的长发,秋日的太阳像一块巨大的烧熔了的金加隆,映照着她浆果一般鲜红灿烂的脸颊。
在卢娜即将抓到它的前一秒,野兔迅速转了弯,消失在田地尽头的树篱后了,“噢……好吧。”
正在这时,两只土豆一样疙疙瘩瘩的地精从她脑袋上面飞过,“扑通”“扑通”摔进旁边的大池塘,水花溅湿了她的脚踝,几只青蛙呱呱叫着,纷纷逃窜进树林的杂草丛。
卢娜惊奇地看过去。
不远处一幢歪歪斜斜的房子立在那儿,红房顶上有四五根烟囱,屋前斜插着一个牌子,写着“陋居”,几个红头发的男孩划着大圈挥动手臂,不断地将地精抛向天空。一位胖墩墩的女人叉着腰,从印花围裙兜里掏出魔杖,追在四散奔逃的调皮男孩们身后,怒气冲冲地叫嚷着。
一个穿着格子衫的黑发男孩站在篱笆边,瘦瘦高高,戴着眼镜,头发乱七八糟地四处翘起,拘谨地啃着青色的苹果。
卢娜歪着脑袋看了他两秒。
“卢娜——!”谢诺菲留斯的银光闪闪的红松鼠守护神飘然而至,催促女儿回家,“蝻钩告诉我暴雨将至,或许你更希望留在雨水中跳舞,但是,亲爱的,霍格沃茨的猫头鹰到了。”
十分钟后,卢娜坐在壁炉架旁的木头餐桌旁,大口喝着甜菜汁般深紫色的戈迪根茶,一边翻看着那封厚厚的羊皮纸信。紫色盾形徽章的蜡封图案是大写“H”字母的周围圈着一头狮子、一只鹰、一只獾和一条蛇,翡翠绿的墨水写着地址:
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
谷底桥旁
《唱唱反调》编辑部
二楼起居室
卢娜·洛夫古德小姐收
“爸爸,我的心怦怦直跳,耳朵里充满嗡嗡声,我认为这是骚扰虻翅膀的扑动声。”
谢诺菲留斯用一只绘着鲜艳蜂鸟的釉彩瓷盘端来蓝莓馅饼,放到卢娜的手边后,他清了清嗓子,伸出魔杖在卢娜眼前挥动着:“巴比蒂、巴比蒂、巴比蒂,呱呱大笑的巴比蒂,智慧的女巫巴比蒂,神奇的兔子巴比蒂,快把这骚扰虻变进树桩里!”
卢娜瞪大了眼睛。
“好了,巴比蒂帮你赶走它们了。”谢诺菲留斯拉来一张软垫矮凳,在卢娜面前坐下,将女儿沾上了花瓣、树叶和泥土的脚搁在膝盖上,用毛巾擦干净。
卢娜咯咯笑出声来,高高举起信纸,迎着阳光一字一字地读,“初级标准咒语……神奇动物在哪里……与母夜叉一起度假…”过了会儿,她用梦呓般的声音说,“鹰是拉文克劳——你和妈妈的学院。”
“当然,当然。”谢诺菲留斯一脸笑容,“还有狮子般的格兰芬多,獾一样的赫奇帕奇,以及蛇的朋友,斯莱特林。卢娜,你希望去哪个学院?”
“洛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