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阁有喜
事,他们母子在宫里吃了许多苦头,拜高踩低的事更是层出不穷。
皇后尚在时日子明面上的日子尚且好过一些,瑾妃掌事之时,整个内宫,除了未央宫,便没有几个人的日子是好过的。
如今付屿淙的身子在皇帝频频出入摘星阁后才终于有了好转,也才有了身孕,日子方才好过了没几日,眼见着这孩子来得又这般有用,不论为何,她也必定是要好生护着的。
“在宫中待了这样久,你还不了解什么是天子。”付泠鸢转着手上的玉镯,眼眸低垂,许久才说出最要紧的下半句,“左右也是喜不了多久的。”
她神色冷淡,像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之事。子嗣,尤其是这些与前朝牵着联系的子嗣,在天子的眼中到底算得上是什么。棋盘上的棋子?更或是什么可以随手丢弃的物件?总之不是什么活生生的人。
有关付屿淙先天弱症这一事,即便几日不听她说上这一句,这些日子瞧着他逐渐好转的身子,多少也能猜到一些,或许从一开始,皇帝也如现下一般,并不希望他能出生,也并不怎么希望他能被平安养大。
“殿下如今也不管内宫之事了,宫里的皇嗣是多是少,也与殿下无干。”
“怎会无干。”她抬眼看向叶相域,这喜事究竟能持续多久,她总也是跟在皇帝身边出谋划策的,指尖染血的事虽做得多了,可乍一瞥着鲜红的指尖,总归还是有一瞬莫名地发怔。
她微蹙眉头,猛然有些厌倦了这样的算计,“只是有干系也得做,难道他们提刀来杀我的时候,会手下留情吗。”
“臣会一直守在殿下身边。”从前她遇见的那些糟烂事,自己听说过,她处事的手段,自己也见过,“有些事既是一定要做的,便无谓什么该与不该。”
他顿了一顿才有提起昨夜之事,“昨夜皇上回宫发了那样大的脾气,想必待消息传去衡阳,衡阳王的动作会更快一些。”
付屿宸的动作越快,留给他们的时间便就越紧迫,只是时间越紧迫,便越不能出什么差错。
“他再如何快,齐凉的事情总也要解决,抚恤所谓的伤亡百姓之家眷需要银钱,还要另拨出一些来封口,再有诏令一事在眼前堵着,不知衡阳王府的家底还有多厚。”
衡阳的密探一日三封密信,将齐凉周边的情形一一记录,再有衡阳王府每三日悄悄传出来一次的,有关王府中人的动向,足够她理清衡阳的近况。
“衡阳王府的家底不够,不是还有司家的兜底。”
叶相域淡淡提了一句,他昨夜也是想了许久才想出付屿宸若想要破局,应当如何去做,其中最简单的法子,自然还是向司益安伸手。
现下嫁妆是已经运完了,若还想要送些更大数目的银钱过去,便只能提前完婚了。
“提前完婚倒也不难。”她点头的幅度几乎叫人看不出来,“皇兄的丧事也早过了半年之期,他们两人又是赐婚,便是立时成亲,也没有谁敢说嘴。”
如今他是衡阳王,倒是不必替皇太子守太久的丧期,加之他年岁又大了,东宫如今在外人看来,又是命不久矣的,趁着这时节赶紧将婚事落定,便是皇帝也说不得什么。
“先且盯着司家的动向,但却不许打草惊蛇,我瞧着他们即便是要再给衡阳挪出点钱财来,也得有几日才能凑齐,到底不是什么小数目。”
她将桌案上的密信一一折好再一道燃了丢进身边的铜盆之中,“正好空出来的这一阵子,好叫我们将真吾附近的私盐贩子都先摸清楚,顺藤摸瓜捉到了证据,再一并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