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人
人物,并不敢对他故技重施。两方僵持了许久,他才开口问道,“王爷这是铁了心要抗诏。”
“并非本王要抗诏,实在是此时脱不开身,更何况……”付屿宸懒懒打断他的话,解释起来也很没有什么说服力,“城中如今的情状你也看得见,本王若是走了,怕是没有旁人能处置此事。”
这处是他的封地,自然是以他为尊,现下这情状,换成衡阳王府的旁人来都未必能平百姓躁动,更遑论是旁人。
话音刚落,与甲仗库方向相反,相隔不远的驻城军又出了事。原本被遣来维持甲仗库四周秩序的军队与百姓之间产生了龃龉,没说到两句竟动起手来。
寻常百姓哪里是穿戴齐整的军士们的对手,推搡之间又有方才受到巨响牵累的百姓被打成重伤,现下正不得动弹地躺在原处。
原本就因着减免赋税一时心生不满的百姓们,现下正如炸开了锅一般,一众人等围在汤将军的府前,余下零星的那些,围在甲仗库附近,非要见上付屿宸一眼,要让他给个说法。
这许多事堆在一起,未免也太过凑巧。
来人匆匆报知着外面的情形,叶相域听在耳朵里确是没有一点儿的惊讶。也是难怪付泠鸢千叮万嘱,定要在午时之前将诏书宣读,原来在这安排了许多后续。
“方才辅国将军宣读的诏书内容已经传到了城中百姓们的耳朵里,现下正是躁动不安的时候,王爷可要千万小心。”
汤将军勉强将外边的百姓安抚了下来,伏在付屿宸耳边叮嘱了两句,现下民情激愤,若没有个说法,连带着军中也闹起来,便是要先乱了自己的阵脚。
“王爷可想好了?”叶相域在几乎成了废墟的甲仗库转了一圈,板着一张比千年寒冰还要冷上许多的脸,“如今也不止诏书上的那些事了,只甲仗库违律存放的这样多的火器,王爷为该入京解释一番。”
付屿宸上下打量了他许久,忽然笑出声来,“辅国将军今日前来宣诏,身边也不过区区十数人,难不成还能将本王绑了去不成。”
他心中清楚得很,今日之事若不能善了,衡阳多年的谋划就将毁于一旦。这天下江山,也就当真与衡阳一脉无关了。
先衡阳王临终之前,紧握他手的嘱托还历历在目,如今他哪里肯就此收手。
“本王自幼出入宫闱,自知晓皇上一向仁德,今岁入京,皇伯对本王也颇为信重,何至于区区数月便对本王多番不满,无妄之罪加身。”
汤将军听至一半便知晓付屿宸想要说什么,忙接过话茬,“定是皇上身边有小人进谗言,蒙蔽了皇上,挑唆皇家宗室之间的关系。”
付屿宸做出一副伤心难过的模样,指着叶相域便是一通痛心疾首地呵斥,“今日辅国将军着人烧我甲仗库,又令人挑唆我衡阳百姓与军士们之间的关系,非要叫衡阳城中乱起来,这般行径必是另有所图。”
“来人,将这个手段卑劣,尽使小人招数的辅国将军给本王绑了。”他说的话真假参半,听起来倒很是委屈。
叶相域挑着眉头听他说得义愤填膺,若不是这讨伐的对象就是自己,他都要信了这份委屈。
“王爷说本将军烧了甲仗库,挑唆城中百姓,可有什么证据?”
“这满院的尸首,枉死的军士,便是证据。”方才那位还在发愣的主官终于反应了过来,知晓这大约是自己逃脱罪责的唯一可能,不顾血肉模糊的双手,冲上前来便要掐叶相域的脖颈,“还不将此人拿下,给枉死的兄弟们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