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头
找出来的。
叶相域现下的心情复杂,像是冷水入热油,炸沸的油点四溅久久不能平复,他现下有些说不上来是希望兄长的计谋成功,还是希望他的计策不成。
“臣想早回云洲。”
“现在?”她听得出早回云洲的意思,若不是今日要走,他断不会此刻提及,“众人皆知你今日回京,若不在朝中露面,恐叫人以为边城战事吃紧,主将不能不连夜奔波。”
这仗是要打,可打起来之前,却不能叫百姓知晓。再过不了多久便是年节了,年节之中京城若有乱象,怕是难平百姓心中惶恐,也易引起动荡。
“以老二的性子,太仆寺现下恐怕已经动了起来,他的动作一向极快,你届时与第二批人马一道前往云洲,既是名正言顺,又不会引起旁人猜疑。”
两批粮草调动最多不过半月,现下云洲城外的河水尚未结冰,即便贺搂再如何着急,总也要等河面冻硬才能有所行动,实在不急于这一时。
“臣在边城又见着上回那位替陛下解签的老妪。”叶相域艰难开口,原先他并不想提及此事,只是瞧见了这瓶画,忽又叫他想起此事来,“上回解签时她便说,事情最迟在年末便有变化,如今,也到年末了。”
付泠鸢不置可否,她对那老妪的签文说不上不信,这样的事总归是宁可信其有更为妥帖,“她可又同你说了些什么?”
叶相域不自觉地皱眉,他见着那老妪原本想要上前,谁知对方的刚一看见他,便远远躲开了,云洲城内的巷道杂乱,想要追上实在是件难事。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若非瞧出他身上或有难以化解之祸事,又何必远远躲开。当初那签,也并非什么好签,既是成败难料,又要早做决断,可见是拖拉不得的。
只是这样的话说出来难免惹人心烦不安,付泠鸢这些日子因此事焦头烂额,如今方才放下心来,实在不必再叫她太过烦心,总归他是计划好,也想好了的,绝不会叫云州城落入旁人之手,即便那个旁人,是他兄长。他无事一般笑道,“臣当时尚有要事在身,不曾追上前去与她说话。”
身边人将全部的注意放在面前的瓶画上,并未察觉叶相域的异样,只点头附和,“孤亦想起她曾说过要早做决断。”
“那便叫吴朝宜送封章奏回来,便只说是去岁赈灾粮仓空虚,现今又隐约有了大雪之象,请朝廷再多拨些粮食,以备不时之需。”
这般她便可以名正言顺地令叶相域押送粮草前往云洲,这般也不必再等半月之久,最多不过五日,他便能起身离京,“你觉得这般可好?”
“陛下的安排甚是妥当。”他低声应下,不过转身的功夫,便又语气轻快起来,“臣此番若是能将贺搂挡在云洲城外,陛下可能应下臣的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付泠鸢转身看他,见他笑得甚是开怀心下也轻快不少,“叶将军如今也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朝中重臣了,怎么还有自己不能及的请求,非要孤来应允?”
他低声促笑,同她再三保证定不会是违逆她之事,也不会是有害朝堂社稷之事,“不过是看重了陛下手中的一个小玩意,陛下现下应了,届时若是不愿给也没什么,就当是给臣留个沙场奋战的彩头。”
话说至此,再不应下未免有些小气,只是即便是要给彩头,也不能由得他自己来挑,“孤心中有一彩头极好,你定会喜欢,若是此番得胜而归,孤便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