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仪求见
付泠鸢几乎是没给一点余地,强迫性地罢了司同弈的官,至少在与司同弈同气连枝的那群朝臣眼中,抚旨写得再如何关怀备至,都只为了罢官这一结果罢了。
司家对此事到并未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司老大人现下这身上也就只剩下虚衔,朝堂议事也少问他的意思,即便是问了,如现下这般,与没问的分别也实在并不太大。
左右如今他是在京中住着,一众学生也都尚在朝中为官,这虚衔领与不领,实在也没有什么关系。
他们这般沉静以待,倒显得付泠鸢这招使得有些气急败坏了,像极了走投无路之下的泄愤而为。
一时间京中有关储君病弱,无法理政的消息甚嚣尘上,又叶相域因无军务在身,几乎住在东宫,只为帮她处置朝政,应付外间求见之人,使得储君病重的消息显得更真了几分。
“肃国公方才送来的章奏,是对涉及刺杀的一众人等处置的提议。”
秦岸栖的动作快得很,连着在京郊大营待了三日,便将一切查了个清楚,他呈上的口供与叶相域查问出来的几乎没有二致。这供词是早朝时就公之于众的,不过传阅一轮,便有御史提议将京郊大营的兵权交还叶相域,至少复他代管之权,只是付泠鸢听了没有应准。
她心里想着什么,叶相域大略能猜到一些,外人恐怕就只能一头雾水了。
“路为是主犯,自然还是要留着性命,还有那个躲在树丛的射箭之人,也是要留着的,余下的那些便由得肃国公的意思罢。”
秦岸栖的处置并不算重,所有牵涉其中之人,即便入罪,也未及家人。或许这是他处置的习惯,又或许是他本就不想自己来定论此事,故而随意写上一些,等着她来决断。
付泠鸢摩挲着章奏的硬边,想了许久还是决定留下路为的性命,说不好日后还有用处。即便他被叶相域折腾得实在不成样子,也尽力保住了他的性命。好在他原本的底子要比常人好许多,又有各种草药吊着,一时半刻还丢不掉性命。
叶相域眉头微蹙,不必听他说话便知晓他是不同意这般处置的,“旁的也就罢了,犯此谋逆大罪的主谋若都能这般轻纵,往后这样的事只会更多。”
自来就没有谋逆之人的家族亲眷还能不受牵累,甚至是能安稳为官的,如今路家人皆不曾受到牵累,如今就连主犯自己都能保住性命,即便只是多苟活一段时日,也是在是太便宜他了。
“不是轻纵,是还没到时候。”这口供本就是权宜之计,此刻若是将人处置完了,日后想再将此事揭开,说是与旁人有关,怕就是不能了。
“臣知晓殿下的意思,只是殿下想要的口供,臣已经拿到手中,日后要用也是足够的。”
因着他们勉强算是旧识,叶相域多少也要多信他一些,也正因着多信了这一点,才叫此次行刺成功,叶相域如今对他是在是恨得彻骨,若是换成旁人大约,还不能叫他这般痛恨。
而至于整个京郊大营,他现下的心情也复杂得厉害,付泠鸢正是知晓这点,才不愿让他在这般心境之下重新接手京郊大营,为主帅者,若是心中存有偏见,这兵将是带不好的。
“此事先且这般,待事情了结,想要如何处置路为都行。”
她将提笔写下几字,待纸上的墨迹干了才开口去叫冬青,只是叫了几声也不见人影,还是忍冬匆匆打帘子而入,“殿下是有什么吩咐?”
“将这章奏送出去,莫要耽误了。”她将东西交至忍冬手中,见她也是匆匆忙忙地便随口问上一句,“那丫头又在外边打发谁呢?”
“是林昭仪和两位皇嗣。”
说起来这位昭仪的本事也实在是大,手段花样也多,前几日听闻付屿淙进了东宫,在揽月轩想了许久,竟给她想出带着皇子皇女一道来东宫求见的法子。忍冬在心中暗暗摇头,上一位用这法子的,自己连带着一双儿女的日子都不好过,现下竟还有人有样学样再来上这么一回。
付泠鸢啧地一声,显然也是想到了上回的事,只不过上次还在冬日里,北风吹得人额角抽疼,这会子倒是没那样冻人,只是毒日头也是难捱,“这是急得发了昏?什么招数都使得出来,这会儿她是不心疼自己身上的那块肉了。”
自己亲生的都不心疼,付泠鸢这个隔着一层的皇姐自然也是不心疼的,左右不是她的孩子,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外人罢了,“天气热,若是劝不走,便给他们搭个遮阳的盆子,冰盆也给他们放上,还有茶水果子,都安排妥当了,别叫人说出东宫的不是来。”
“也送个冰鉴出去,免得热坏了几位贵人。”叶相域坐在一旁听着,也很合时宜地吩咐了一句,她今日既来了,便就是不愿轻易离开的。与其一遍遍地上茶水果子折腾,不妨直接将东西送到她的面前,这般也免得宫人们折腾。
“茶水果子已着人准备了,旁的也都好安排,只是冬青一人恐怕劝不住。”
林昭仪一人倒是好打发,不论是给脸子还是讥讽两句都行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