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张渺搬新家后，先来做客的，是秦傲。

秦傲作为警方，对张大德案件的后续进行跟进，并且关注一下受害者之后的生活及心理状况。

眼前的小姑娘还是和当初他第一眼看到的那样，眨巴着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活泼开朗，狡黠聪慧。

秦傲松了一口气。

一般而言，就算是个成熟的中年人，接二连三有张渺这样的遭遇，就算能挺过来，多半也会留下心理阴影，但张渺还是那么阳光活泼，可以说内心相当强大了。

警方在审讯张大德的时候，自然也隐约了解了张渺童年时的遭遇。一时间，派出所里无人不唏嘘。

因此，秦傲这次过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受派出所所长之托，多照顾一下辖区里需要帮助的青少年及老人，关注他们的物质和情感需求。同时，看看能不能调查一下当初张大德买张渺妈妈的事情。

跨境人口贩卖，不管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都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

李奶奶和陈奶奶现在出去散步了，家里就张渺一个人。

秦傲参观了一下她们的房子，笑着说：“挺不错的，比你之前住的地方好多了。你们都是老人小孩的，住在郊外太危险。”

张渺正在刻苦学习，一看秦傲一副要和她促膝长谈的意思，顿时心中警铃大作：“秦警官，有什么需要调查的您直接问吧，我高三呢，得争分夺秒。”

秦傲知道她是学渣，一时被她嘴里的话逗乐了：“哈哈，难不成你将来能不能考上好大学全在这一会儿的功夫？”

张渺点点头，煞有其事：“您听说过1.1的一百次方和0.9的一百次方的故事吗？”

秦傲本来打算稍微说几句就走，但看到张渺赶人赶得那么明晃晃，忽然就逆反心理上来了，往客厅的桌子前一坐，笑着看张渺，说：“配合警察叔叔工作的道理都不懂吗，小心我带你去派出所写检讨。”

张渺心想，这么幼稚的人，怎么当的警察啊？

她也坐下来，和秦傲面对面：“警察叔叔这次来是有什么问题需要了解的吗？”

秦傲却没先急着提问她。

他看见桌子上放了一张数学试卷，试卷的一道函数题上，打着个大大的错号。有改动的痕迹，但是写的很乱，可见小姑娘没办法靠自己把题目顺利改出来。

秦傲简单地看了看题目，说：“这道题，你这样改是不对的。”

张渺看他一副讲题的姿势，凑了过来，想听听他有何高见。

秦傲说：“这种类型的函数题，一般有两个解题思路。一个是参变分离，就是把参数a从函数中提取出来，写成a=f（x，y）的形式，通过对函数值的计算，得到a的取值范围。还有一个，就是分类讨论，先画出大致的函数图像，再根据a值的不同，探讨函数是否有结果。这道题，函数图像复杂，显然用参变分离比分类讨论更简单些。”

他一边讲着题目，一边在草稿纸上写出来步骤。

秦傲虽然性格比较痞，但字却非常工整，不同于沈律的行楷字，他的字是一笔一划的正楷。没有字帖上的那么好看，但是横平竖直，一看便是认真练过的。

张渺听他讲着，茅塞顿开：“想不到你还挺有两把刷子的。”

秦傲嗤笑：“要不然呢，我们警察也是正经警校里毕业的好吧。”

张渺刚好还有几道题不会做，她怕打扰沈律工作，所以没有问沈律，但网上问宋春晓和许若卿吧，又耽误别人的时间。本着不用白不用的道理，张渺干脆全让秦傲帮她讲了。

秦傲讲完了题，哭笑不得：“好了好了，叔叔还有正事，怎么就在这里光给你讲题了。”看来他一开始的主动讲题，属实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秦傲说：“张大德的案件已经宣判了，算上以前犯的那些错，他将面临二十年牢狱。不过，我们警方调查，得知你的母亲是他从人.贩子那里买到的，人口贩卖是很严重的事情，你知道当年这件事的细节吗？”

一提到妈妈，张渺嘴角上原本洋溢着的笑容消失了。妈妈自从嫁给张大德后，每天都饱受折磨，要是警方真能帮忙抓到那些坏人，再好不过。既能给妈妈报仇，也能避免将来更多的女性遭遇妈妈的经历。

张渺想了想，说：“当年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妈妈也没有和我讲过她为什么会去那个地方。我小时候听邻居说，是有人用来这边工作赚钱的借口把妈妈骗来的，还说人.贩子口音听着是南蛮子。我也不知道那人.贩子具体是哪里人，我们那边把南方听着别扭的口音一律说成南蛮子。”

秦傲敛去了笑容，严肃起来，一边在工作笔记上记录，一边接着问她：“那你知道那人.贩子有什么特征吗？”

张渺摇了摇头：“我只听邻居说是个皮肤挺黑的中年妇女，身材偏胖，看着很安全，就是街头随意可见的妇女。”

秦傲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