蹊跷
众人连番安慰下,殷承的哭声这才渐渐停歇。
顾钱钱见他面上鼻涕眼泪混成一团,从怀中掏出一块白帕子递给他道:“擦擦脸吧!”
殷承接过胡乱擦了一把脸,想到自己刚刚嚎哭的模样,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小声道:“多谢!”
顾钱钱也是头一回见着有人在自己面前哭成这副模样,她向来看见别人尴尬自己就会更尴尬,她微微转过身,挠了挠头道:“对了,你刚刚说王后是国师害的,为什么这样说?”
殷承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我不能说,你们要是知道了会有危险。”
顾钱钱扯了扯唇:“我们三个早就被通缉了,如今又救了你,已是虱多不痒,难道你不说,我们便会安全吗?”
殷承低下头,想了想倒也确是如此,即便自己不说出来,想来国师也不会放过他们。
他缓缓将那日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顾钱钱见过吃人的妖怪太多,早已见怪不怪。虎头和唐僧倒是一脸惊吓。
石头一脸气愤道:“我就知道袓父不会骗我,国师果然是个坏人!”
顾钱钱不解道:“为什么这么说?”
石头拧着眉头想了想道:“袓父说国师没有仁慈之心,他没出现之前税收很低,每家每户虽不能大富,但也有结余。但自从国师来了之后,赋税就变重了,三分取其二,大家辛苦一年也存不下一分钱,搞得民什么怨的?”
“民怨四起?”顾钱钱试探道。
“对对对,就是民怨四起!”石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以前袓父在的时候教他念书,他老是嫌烦还偷偷跑出去,现在祖父走了也没人教他了。
一旁的殷承面露愧色,赋税加重虽然是国师的建议,但旨意毕竟是国王所下,他虽不得国王喜爱,但总归是王子,此时也觉得颜面无光。
顾钱钱问道:“国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殷承略一思索道:“应是父王登基的第五年。听母后说,那时天象异常,国师突然出现给父王献计,父王当时正一筹莫展便采纳了,未想到天象竟恢复了正常。”
这国师大概是个妖怪,顾钱钱看向殷承道:“你后面有什么打算?”
殷承面露迷茫,半响才道:“我想搜集国师吃人的证据,在父王面前揭露他的真面目!”
“那你可有想过要怎么做?”
殷承思忖了良久,最后颓然地摇了摇头:“我现在已被通缉,只要走出去就会被抓,什么都做不了。”
事情仿佛陷入了僵局,众人都面面相觑,神色愁苦。
顾钱钱右手托腮,左手在桌上画圈。依着她的想法,最简单粗暴的办法就是把国师打一顿,然后让他坦白一切,若是不说就继续打,打到他说为止。
石头咬了咬手指,突然睁大眼睛道:“大殿下,要不然你去找圣僧吧!圣僧心地那么好,他肯定会帮你的!”
顾钱钱神色困惑道:“圣僧是谁?”
殷承答道:“圣僧是殷雷国历代信奉的蝉明寺主持。自殷雷国建国时,蝉明寺便存在。每隔八十年圣僧便会转世,每一代的圣僧都是菩萨心肠,在民众心中威望极高,仅次于国王。”
每隔八十年转世的圣僧,那不就是活佛吗?顾钱钱挑眉道:“那若是圣僧不帮你怎么办?”
“不会的!”石头瞪向她道,“圣僧是个好人,每月给我们发放圣水不说,若是冬日大雪,他还会在寺庙施粥,他心地这么好,若是知道国师的真面目一定会帮大殿下的!”
殷承点头道:“石头说得对,圣僧与国师不一样。母后曾说过,我出生那日她虽苦苦哀求,但若非圣僧在一旁替我说话,我这条命未必能保得下。”
听起来倒不像是坏人。顾钱钱道:“就算他是个好人,但你现在毫无证据,他要如何信你!”
殷承轻叹一口气:“这也正是我为难之处!”
石头突然抱住顾钱钱的腿:“你们这么厉害就帮帮大殿下吧!”
顾钱钱眼中闪过一丝嫌弃:“赶紧给我松开,刚吃过包子手都没洗!”
“不放,不放,就不放!你就帮帮大殿下吧!”石头死缠烂打道。
顾钱钱瞧他一副无赖的模样,故意道:“我不过是个被通缉的妖怪又如何能帮他?”
石头眨巴着眼睛道:“我都听说了,你给衣肆掌柜的二十两银子今早变成了石头,他气得都晕倒了!你这么厉害,又会变戏法,还能一下把我带回家,肯定能帮大殿下洗刷冤屈!”
顾钱钱故意逗他:“你这耳朵倒挺灵光的,不过你既求我帮他,我若帮了,你要怎么报答我?”
石头满脸乖巧道:“我定给你做个木牌,每天三柱香!”
“小滑头!”顾钱钱抬手捏住他脸颊的肉往两边拉,石头顿时痛得呲牙咧嘴。
殷承在旁神色有些忐忑,若是这厉害的妖怪愿意帮他,那是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