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不好当
怀里头。
“阿离。”
她听见他这样叫。
她身上实在太不舒服,皱了眉头,难受地唤道:“沈冽……”
他不松手,把人揽得更紧,贴近她耳廓,湿热的气息钻进她的耳,引起腰间一点麻,他低声喁喁:“阿离,等我,等我三年。”
她侧过头,他的唇追来,贴在那耳廓上,辗转向下,到脖颈间,又到下巴,一点一点轻柔地向上。
她该像条油锅里头的鱼一样胡乱挣扎的,可到底是身子酸软的难受,还是梦中潜意识地承受,她也分不清,她半睁开眼,是沈冽墨色的眸子,深沉的要把一切卷入其内,他的额抵着自己的额,在她颤得像蝶一样的眼皮上落下一个吻。
下一秒,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些嗔怒,又有些委屈的意味:“臭男人,还不是续上了心甜的,要把我抛了。”
他蹭了蹭她的鼻尖,轻笑道:“谁叫你这样心狠。”
旋即而来的,便是双唇被捕获,她在这清浅啄吮中又坠入墨水瓶一般的黑暗里头。
醒来时已是天光乍泄,她猛然坐醒。
宝儿被她动作吓了一跳,忙上前问道:“娘子可好些了?吓死宝儿了!宝儿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呜呜……”
殷离揉揉额头,额痛欲裂,她问道:“怎么回事?”
宝儿为她递送去汤药:“也不知是怎的了,我才转个身的功夫,娘子便倒地不起了,急煞我也!主君也来瞧过了,请了宫内的医正来诊脉,说是娘子思虑烦多,夜不能寐,才导致眩惑之感,一时晕厥过去。”
殷离皱着眉头,语音嘶哑:“可我夜来睡得极深沉,怎的还是疲软至此?”
宝儿扶她躺下,也兀自奇怪:“可又是着了什么魇?还是说……当真碰上些狐鬼神怪了?”
狐鬼神怪……她想起来那个绮丽香艳的梦。都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素来少梦,即便是有,也是那个纠缠她至深的可怖之梦,昨夜实在是稀奇。
她竟做了春梦,里头的那个人,还是沈冽。
她忍不住用拳头捶自己的脑袋,宝儿以为她精神恍惚到要自虐了,忙按住她手,她哀嚎一声。
梦即思也,思即梦也,现世里头未曾得到的,心向往之的,都将在梦里头得了解决之法,可她怎么会梦见沈冽呢?更恐怖的是,她在梦里头说的那一番话。
她细细琢磨着,越思考越觉得不能深入,心甜的,哪个心甜的?那个着紫裳的美妇人么?她竭力将这些乱糟糟的思绪排遣出脑子,喝了几口水,便见着庄图南一脸忧色入内。
“可还有不适?”
他坐于床榻,给她把脉,又给她望闻问切,除脉象略有虚浮,双眼发青外,实在看不出有何弱症,殷离反来安慰他:“好多了,许是脾气虚,一时起得急了,晕眩过去。
他提拉起一点锦被:“你冽哥哥给你的安神方子,可还睡得安稳?”
殷离老实回答:“安稳的很,一夜睡到大天亮,若是宝儿不来唤,恐怕要睡到昏天黑地。”
沈冽是孜孜不倦地在给庄图南的信中给她提供安神的方子,这次送来的是改进版,果真一燃着那青藤香,她一沾玉枕便沉沉睡去,睡是睡的好,可眼底的黑圈竟隐隐显现,或许是物极必反,此方子虽能安神,对美颜养容却无多大用处。
她双手枕于脑后,想着,怎么自己会作那样的怪梦呢?
庄图南坐了半晌便离去了,夜色又沉浸下来,宝儿开始燃香,掐去了一大截,红星子在夜色里闪着隐隐的光,她昏昏沉沉的,那红星子也朦胧开来,她想着,是了,沈冽这男妖精,定在这香里头下了什么蛊,才令她做了那般艳情的梦,可不能再着了他的道,她挥手想唤宝儿,双眸便再支撑不住地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