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兵

西北关退之大败亏输，被克须鼬搦死马下，王元朗股上中箭，驭车而逃，上书乞援，官家又委兵部侍郎以经略使之职，速援凉州，可惜再而衰，又在关山覆灭数千永平军，于是一道懿旨自缃阳而来汉南，授沈冽龙威将军之衔，以援西北。

已近深秋，霜风微寒，恼人的秋雨落了十多天，器皿箱笼都笼上一层湿漉漉灰蒙蒙的色，十二扇大围屏后，大方炉火厢笼着火，殷离看罢自西北而来的邸报，双蛾轻蹙:“乌孙功势如此凶猛，连王叔都敌他不过么?”

沈冽坐在紫檀椅内，面色沉静:“西北入冬风霜寒苦，乌孙人久居极寒之地，早已耐受，惯会在白毛天突袭，关退之和黄侍郎所率皆为禁中派去的禁军，中原不比西北严寒，败仗是情理之中。”

赵烨此番遣沈冽回西北，俨然是无可奈何的决策，王家嫡系不能援战，曾为王元清手下得力战将的沈冽也不能放回西北，但自从关退之和兵部侍郎败后，朝中武将匮缺，曾拿回玉泉七戍堡的沈指挥使，成了援兵西北的不二人选。

自西北险况传来，王元清尤为挂心，所幸沈冽被授以援兵西北之任，这懿旨就像颗定心丸，才安下众人的心。宝儿听闻郎君又要启程西北，倒比殷离还多愁善感，整日里缝冬衣皮帽，又担忧此行凶险。

殷离心绪颇多，沈冽瞧出她的忧色，淡淡说道:“担心?”

殷离扫他一眼，见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没好气地说:“谁领我的情?我费那个心做什么?”

沈冽轻笑，殷离顶看不惯他这调笑样，抬脚往外走，偏走至跟前，他在椅上一勾手，环着人细腰一转，殷离被他力道截着，身子失衡，脚躐了个空，反坐至人膝上，她红了脸，抵着人肩要起身，被他强硬的力道按着腰。

灼热的气息贴上她的耳，他低低地问:“担心我?”

近来二人间亲昵，比前大有不同，殷离念起上回宝儿见着自己颈下红痕好奇的询问，面上泛起潮红，警惕地侧过一边耳，嘴上也不给他留情面:“我担心元朗叔。”

沈冽追上她的耳，让人无路可退:“还有呢?”

耳珠被濡湿，她微颤，一手叩紧他的肩，“还有……阿斯尔……”

他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些微用力，轻咬，她缩起肩膀，“王……荣……哥……”

另一个“哥”字瞬间被淹没在唇齿交缠中，他像是志怪中摄取人精魂的妖一般汲取她，她拔帐退舍三十里，被一手紧抵上后脑，强令迎战，另一手抚上玲珑曲线，秋月白的玉绦儿不知何时松散欲坠。

她一双春眸带水，豆腐脑一般的脸上衬出胭脂色，唇粉嫩得像才发的桃花瓣儿，在这艳色面前，何谈自制力?他在那唇瓣边辗转，用温柔的语调哄诱人说出正确答案:“担心谁?”

她半敛春眸，双手已攀上人的肩，身子软得似没了骨头，“冽……冽哥哥呀。”

他停下来，低低地闷笑:“没良心的小鬼。”

她笨拙地凑上去，啄他的唇角，这换来的是不容人喘息的亲吻，她在这浪中沉浮，只知要攀得人更紧。

急促的吻落在她颈肩，春罗袍半敞，白绫衫儿被揉得微乱，露出一点鸳鸯绦儿裹胸，片刻松懈胸室，疤痕虬结的手隐在其中，他的吻随之落下来。原在腰间的手隔着薄薄的衫儿，沿着精巧的脊骨辗转向下，揉着良玉碾就的腻细混圆。

这陌生的反应叫她的声音都似红豆粒被碾成了砂，只低低呢喃着“别”，这声音却被热意蒸腾，在他耳边擦过，墨瞳更沉，手下用了力道，她的声音脆弱又可怜，直到她咬上人肩头，他停下来。

抬起头看她，便见人绯红面颊，双手拢着衣抱臂，又羞又恼:“沈冽！你是害了馋痨了！”

他还在回味方才的触感，此刻颇有些意犹未尽，却还是压住绮思，凑近她，帮她笼上衣，动作慢慢的，流连着方才的温存，他在她耳边低声，“你能医我。”

换来的自然是她一记闷捶，这对他来说反而是享受，他顺势把人环抱得紧紧的，下颔抵在人鬓边不动，不再动作，半晌出言道:“我若是赵烨，一定会让许致远入京。”

殷离一愣，他的音色分明温和，却也泛着一丝冷意，“提拔你入东宫，再将你永困禁中，即便不能为我狎赏，也要你余生相伴，无处可逃。”

殷离滞住身子，原来她心内担忧他战场安危，他也有着隐秘的顾虑，抚上他的臂，细声细语道:“不会的……”

沈冽墨瞳半垂，更揽紧一层，直把怀中人搂得要憋杀了，才沉沉道:“他不会有这个机会。”

“我们很快……会在西北见面的。”

怎的又说到西北了?她一个岭南县官，他一个驻边大将，如何在西北有重逢之机?她不理解这胡言乱语，为他这不着调的言语兀自疑惑，他见她眼里听不明白的惑色，便觉傻得当真喜人，亲亲她的颊，咬一口蜜桃蛋儿，恨不得将她团成片儿，融在身上，磨蹭间又觉热意，他墨瞳色深，盯着她的锁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