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

被黑暗笼罩，两人紧紧握住的手，是在这里唯一能够感受到的热源。

“褚牧，你为什么会选择我？”言宁在披风之下问道。

“是你选择的我！”他回。

“我什么时候选择的？”扯下身上的披风，言宁睁大眼睛看着身边的人，虽然什么也看不到。

“那只被你捡回家的猫。”

“原来小黑就是你啊？”她惊声问，然后又紧接着自言自语道：“难怪，我就是捡到它后开始做梦的。”

这时远处闪现一道光芒，硬生生的把黑幕笼罩的天际劈开，褚牧扯过披风把她遮个严实。

距离光芒越来越近，言宁握着他的手紧了几分，“褚牧，你不会忘记我的对吗？”披风之下的她嗡声问着。

褚牧另一只手握住她的胳膊，看着面前被遮住的她说：“不会，就算忘记了，我也会找到你，言宁！”

“好，我相信你！”

牵着手的两人穿过那道光芒，瞬间漩涡消失不见，天空平静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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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中五年。

寒冬。

言宁头抵在窗边看着院中落满的积雪，身后不远处站着的侍女一脸担忧，“小姐，你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刚刚夫人命人来传话，让晚上到她主院用食。”

“沉韵，你说这雪什么时候才会停？”

沉韵向外望一眼，走上前扶正她身上的随手披着的桃色披风，“小姐这是怎么了，往年不是最喜欢飘雪的日子吗？还会经常和其他几家闺眷们一同赏雪作画。”

听着她的话，言宁才记起现在自己是温南锦，不再是讨厌冬天的言宁。

来到这里已经三天了，窗外的雪也飘了三日。

短短三日，除了身体上接受不了寒冬带来的冰冷刺骨，其他的自己好像都适应的挺好。

温南锦，越中当朝宰相嫡长女，母亲是现今天子的妹妹，家中有兄弟姐妹十一人。当她听到沉韵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缓了一会才深刻的体会到了，自己已经来到了这个陌生时代。

褚牧中计身亡是在越中七年，还有两年时间，一切都来得及。

现在的褚牧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从沉韵的口中得知，他年关会随父回城贺岁，关于其他的沉韵知道的不多，她的原话是：“褚家和温家不和，还有褚家主家多数都在边外，留在城中的几乎都是旁支，和温家也就更不可能有过多的接触。”

取下身上的御风，她回身走进厢房，“帮我更衣，去主院。”

换了身莹白色的百褶如意裙，下摆上绣着点点红梅，因为雪势变大，沉韵拿了件带着帽子的披风给她戴上，远处看过去，她像是融入雪景之中。

她带着沉韵路过偏院中庭时，看到对面走过来的一行人，本想无视离开，奈何对方并不这样想，“锦妹妹这是要去母亲院里？”

言宁看他一眼，“哥哥这是又被父亲罚了不成，怎么闻到一股血腥味？”，她可是听说温相对这位儿子经常“宠爱”有加。

“你……”温南周摸了一下还在作痛的后背，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你最好有永远能够支撑这份傲气的资本。”说完他甩着衣袖离开。

身后的沉韵上前说：“小姐，你往日不会和他这般吵闹”，“而是直接上手……”后面这句话她并未说出口。

“哦，为何？”

沉韵并不避讳身后的小厮，“嫡庶有别。”

有落雪飘到言宁身边，她抬手接过，看着雪花在手心融化成一点雨水，再开口时，已收拾好心境，“这些话我不爱听，以后注意！”

来到主院后，沉韵拂下落在她身上的积雪，“刚是奴婢多言了，还望小姐不要该怪罪。”

她没应，只是点了点头，言宁知道这个时代就是这样，有太多的规矩和门第，但是她可以是因为那个人品行问题而讨厌他，但是因为嫡庶之分，她做不到。

内间落座后，她坐在那位被称为母亲的人身旁，放在腿上的手也被她握着，“锦儿，沉韵说你最近有心事，往日爱吃的东西都吃很少？ ”

之前几乎没有受到母亲的关爱，言宁看着她眼中的温柔，心中暖意蔓延到眼眸中，借着低头动作，她抹去眼角的湿润。

“让母亲担忧了，我无碍，只是每日落雪不能出府走动，闷的罢了。”她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

听她这样说，大夫人才放心：“大雪母亲没有办法，但是出府容易，今日刚传来的消息，明日辰时褚将军回城，你随母亲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