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头换面
泱泱大几十人涌入,到了院中当即下跪,口尊公主殿下。
楚萦连忙去扶,扶起问道:“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许七六道:“殿下有所不知,为打仗,梁帝横征暴敛,赋税过重,我等活不下去,听闻您在此间做了知州,便相约投奔您。我们渡江时杀了梁军哨兵,现已无路可退,恳请殿下收留我等。”
众人皆齐声道:“恳请殿下收留我等!”
楚萦连忙道:“诸位何出此言?你们随我平定贼寇,功在社稷,既然无路可退,我如何能坐视不理?诸位如不嫌弃,便留在我身边先充作衙役如何?我保证,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绝不饿着你们!”
众人皆出言感谢。
楚萦忙命人买菜摆酒,许七六道:“连日不见,殿下愈发消瘦,皮肤黝黑,真令人心疼。”
徐成乾道:“虽是如此,殿下却褪去青涩稚嫩,比先前更加坚毅,也算幸事。”
楚萦笑而不语,尔后好好招待众人,席散之后,楚萦将许七六、徐成乾、高三思、李天来叫到面前。
“如今我身边已有二三百衙役,皆是楚航在管。他虽是我楚家人,奈何性情秉直,难以服众,明日我将衙役分作四批,尔等将带来的人分别充入这四批队伍,由你们任班头,一定帮我降伏其心?!”
四人皆点头。
次日,楚萦一一安排妥当,尔后亲自带队跑步。
重复、繁重的运动不仅会提升各方面素质,更会令其心境坚定,心无杂念,乃是治军理念所在。
同时,楚萦还命人仿照附近校场,在城外设下一处小校场,专门用来训练衙役。
马上功夫自不必多说,此地无马,一支骑兵队伍也不是说建成就能建成的。
因此,楚萦专门训练众人步战射箭功夫。
也无秘法,与跑步相同,重复、繁重罢了。
楚萦如火如荼训练时,达官显贵们如坐针毡,聚在张本良家商讨对策。
眼见张本良本人像没事人一样,一个个更急了,有人站起来道:“张大人,您倒是说句话啊,楚萦此举分明是在背信弃义!”
张本良冷然道:“我早已将家主所言传与尔等,何苦多言?”
一个个当场愣住。
张家忽的有了野心,却拿他们做垫脚石,这是何道理?
“张大人,您家家主犯糊涂,您也犯糊涂?如今楚萦卸磨杀驴,证明其人实非明主,不可投靠啊!”
其余人纷纷点头。
张本良道:“本官认为并非如此,恰恰相反,为谋天下,必要□□,不令内部生乱。如今她明明可以直接动手,却还是给了诸位机会,如此进退有度,实乃真明主也!”
众人面面相觑。
张本良接着道:“实不相瞒,此事并不只是针对诸位,就连张家内部,也早已改头换面。”
“大势如此,诸位若不服从,休怪届时本官不留情面!”
张本良语出惊人,再无人敢言语。
无论张家、刘家,皆鼎力支持楚萦,其手上又有三四百人忠心耿耿。
与她争锋,无异于鸡蛋碰石头。
况且楚萦给了众人最大体面,并不赶尽杀绝。
众人何苦还与楚萦死磕?
纷纷从命。
不只升州,整个江南东道皆改头换面,大量人才得到任用,生产得以恢复,民生得以发展,至这年年底,给楚震送上一份大礼。
相较去年,升州乃至整个江东所纳赋税翻了四倍,另外因楚萦积极参与海上贸易,所获白银、铜铁等物资不计其数。
楚震哭笑不得。
说来也巧。
因于授奇袭建业,南方各道陷入恐慌,各地赋税相较去年明显下降,不想事发之地却很快稳住阵脚。
也算一件奇事了。
“来人,叫来陈恒。”
不久,素衣老者入帐行礼。
“看看。”
楚震将折子扔给陈恒,陈恒只瞟一眼,便微微一笑,并不多言。
楚震略惊。
“你先前曾说不可将楚萦送入江东,本王不听,如今竟令其收服江东士庶之心,按理说应当忧愤才对,为何一言不发?”
陈恒拱手道:“王爷何出此言,小人先前因不知楚萦是何许人也,这才那般行事。”
“如今看来,这楚萦并非狼子野心之辈,实是您之左膀右臂,理应重用。”
楚震便不再追问,命陈恒离去。
“来人,请苗将军!”
不久,一位老者入帐。
这人年近七十,却依旧腰杆笔直,目光炯炯,一身重甲难掩健步如飞。
不论何人见了,都会因其精气神而感到惊讶,但若这人姓苗名平,便要另当别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