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脏了我的床
走得太慢了,头上的伤像一个血洞一样,一只在流血。再这样下去,它迟早会失血而亡的。
方知也看着年年带血的脚印,很是揪心,几步跑到年年前面,蹲下身,想要替年年处理伤口。
但那年年并不领情,甚至还想咬方知也。方知也只好作罢,继续跟着它走。
“你是要带我找林菀么?她出了什么事么?“他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的梦,暗暗心惊。
本以为不会得到回应,没想到金毛犬“汪汪“的叫了几声,声音有些低沉。
方知也更加着急了,最后跑了起来,但是带路的年年受伤了,并跑不快,它甚至有些难以支撑自己的身体。
跑了一段路,远远地就看到王苒一脸阴沉地迎面赶来,手里拿着一根很粗的棍子,上面还带着血。
看到年年,也顾不上后面还有一个方知也了,对着金毛犬就是一棍,金毛倒地不起。
方知也在金毛犬后面,终究是晚了一步,没能拦下那一棍。
王苒还要再打,方知也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打来的棍子,这一棍,王苒使出了十成的力气,方知也的手有些受不住,一阵酸麻。
接着,使劲一拽,棍子就到了方知也的手中。王苒被拽得一个趔趄趴在地上。
“你干什么!告诉我,林婉呢!她是不是出事了?“
说着,方知也慌忙撕下一块衬衫,俯身把年年头上最大的伤口包住,试图止住不断流出的血。
但他发现,年年已经没有了呼吸。
王苒认出了方知也,勉强挤出一个笑,“林菀,哈哈哈,不知道啊,没在客栈吗?“
方知也看出了她的异样,心里更加着急,“林菀呢!“
王苒还要狡辩。
方知也看着王苒怪异的笑,心里一阵恶寒。他一把掐住王苒的脖子,眼里满是怒火,“带我去,快点!“
王苒本来是不服气的,这样的法治社会,不会有人冒险杀人的。
但当她对上方知也嗜血的眼神,终究还是怕了,但她说不出来话,就哆嗦着往自家方向指了一下。
方知也将王苒狠狠地丢在地上,疯了一样跑向那座房子。
王苒大口大口吸着气,瘫软在地上,久久没能没缓过来。
刚到王苒家门口,方知也就看到朱厚德衣冠不整的从里面跑出来,脸上还有血,但显然不是他的。
他没注意到外面的方知也,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骂着:“疯子,真是疯子!妈的。真晦气!”
方知也看到他的样子,就猜到了里面发生了什么,此时他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一样,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
朱厚德看到向他冲过来的方知也,想躲,但来不及了,方知也的速度太快了。
被一脚踹翻在地的朱厚德还想狡辩,“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杀她。“朱厚德抱头求饶。
自知多说无益,方知也又狠狠地对着他的胸口踢了几脚,然后几步冲进了朱厚德刚出来的屋子。
他现在只想快点找到林菀。
房门大开,入目就是林菀衣不蔽体地躺在那里,头发散乱,没有一点声息。
一身白衣被撕破了,上面开出大朵大朵艳丽的血花,胸口还不断地流着血,身下血红一片,手里紧紧地攥着一把带血的刀。
这一刀是林菀给自己的,她没想活,于是对着自己的心脏捅了下去,但没有力气,没能捅太深,于是拼尽全力把刀拔了出来。
既然无法一刀毙命,索性就把血流干,也算是还了这一世的生恩。反正这一生也是够荒唐了,她终于可以走了。
这样的举动吓到了朱厚德,他没想到林菀会随身带刀防身。趁他脱衣服的时候,自己捅自己,捅的位置还那么决绝,不留余地。
方知也站在门口愣住了,他没想到会这么惨烈,他不知道林菀有没有死,只是觉得自己的每一步都很沉重。
他扒开林菀脸上的头发,用手探了探林菀的鼻息。还有呼吸,方知也心头一喜。
林菀缓缓睁开眼,惨然一笑,“是你啊,你能不能救救年年,它好像跑不掉了。就是那只金毛犬,你见到它了么。”林菀强打精神,才有气无力的把话说完。
这是方知也第二次见林菀笑,上次笑还是在见到那只鸟的时候,那次的笑很美,但这次的并不美,甚至让方知也感到了她的决绝,与这个世界剥离的决绝。
很明显,她并不在意自己性命垂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