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七）

我们这才第二次见面。”

赤月眸中不禁闪过一抹黯然，叹了口气，“看来往生水不仅敛去你的法力，还抹去了你的记忆。也罢，只要你安好，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

钟萱缈看着赤月，只觉得她带给自己一种很强烈的亲切感，但听着她的话语，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什么往生水？什么敛去法力？还有她为什么说我被抹去了记忆？难道我不是真正的我？那我究竟是谁？

她问道：“赤月仙子，近来在我身上发生了太多令我费解的事，请你告诉我，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她凝视着赤月，眼中满含困惑，急切的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赤月的目光从她秀丽的面容上移开，沉默着，似是在思考什么，忽然对钟萱缈笑了笑，“有些事情并不一定现在就要弄清楚，以你现在的能力，告诉你真相，只会令你深陷囹圄。”

钟萱缈似懂非懂，想要开口再问，终是没有再说话。

心里的某一处总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眼前人对自己绝对没有恶意，赤月仙子不和自己说明事情原委，或许有她的打算。虽然自己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但以自己现在的修为，确实成不了气候，自己还需要成长，还需要学习。

赤月看着正思考的钟萱缈，心底就像被凿开了一个大窟窿，万分心疼。有些事情，她不是不敢说，而是不能说，龙首山一战让女江一直活在悔恨当中，屠戮数万天兵天将，这份沉重的负罪感是钟萱缈所承受不起的，加之白惑宿生在钟萱缈体内，在钟萱缈还没有恢复女江记忆之前，赤月只能选择陪在钟萱缈身边，帮助她恢复记忆，唤醒女江。

“我此番约你会面，是为了送你一件宝物。”赤月收回神思，手中青光乍现，一册白底金纹的卷轴出现在她的右手中。

赤月道：“此乃上古卷轴《无上山河卷》，卷分一十八章，其中记载三十六套术法，你用心研习，定能有所精进。我受故人所托，赠你《无上山河卷》，现在，我就带你领略第一套术法——阴阳穿梭术。”

青光幽幽，赤月左手一挥，卷轴凌空漂浮，一行行金色的文字浮现在半空中，上面记载着阴阳穿梭术的口诀及法门。

钟萱缈惊奇地看着这一幕，如水的眸子里倒映着金色的文字。

这一刻，她的疑问和困惑被惊奇占据，全部落进了肚子里。

“你用心记下咒语，仔细看我捏诀的手势，随我一起感受此术法的奥妙。”

赤月双手捏诀，口吐阴阳穿梭术的咒语，然后拉起钟萱缈。

不待钟萱缈反应，二人已钻入一个青色的光圈之中。

眼前碧空如洗，白雪皑皑，二人置身于茫茫雪原，一匹匹骏马飞驰而过，扬起漫天雪花。

钟萱缈惊呆了，任由赤月拉着，飞行在雾凇与白雪搭建的冰雪世界里。

赤月道：“只要你学会了这一法术，就可以穿梭阴阳，去往六界中你所知道的任何一个地方。”

钟萱缈半张着嘴巴，伸手接住一片片迎面飘来的雪花。

冰凉的触感让她意识到这如梦似幻的一幕是真实的。

当她想要再次捕捉雪花的时候，却被赤月带回了紫云山泉水池边。

赤月把手中的卷轴塞到钟萱缈怀里，见她还保持着捕捉雪花的姿势，不禁好笑，于是摆正她的姿态。

“好生修习，等你熟悉了这门术法，我会再来找你的。”

钟萱缈怀抱卷轴，又惊又喜。

赤月看着她，脸上也扬起一抹灿烂的笑。

“赤月仙子，你我非亲非故，为何要对我这样好？我想问……”钟萱缈本想询问赤月口中的故人是谁，话还没说完，赤月似是察觉到什么敌意，立时化作一道青光，消失在钟萱缈面前。

竹林间的微风吹过，拂起了钟萱缈浅蓝色的裙摆，她一人站在原地，只觉恍若梦寐，低头看着怀里的卷轴，又意识到刚才的一切不是梦，世间真有此等玄妙之法。

她不知赤月为何突然不告而别，虽然心中满腹疑问，但也只好改日再问。

沉静的夜幕下，钟萱缈手握卷轴，踏着静谧而清朗的月光，返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