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
的人了。
申正指着前面空出来的地面,对他们四个人指挥道:“哎,你们四个站前面来,后面的人接上。”
一番整顿后,原本分散的众人一下子被排成了整整齐齐的五列。
申正喊道:“都听好了,申家把你们请到月登山来并不是想为难你们。只要你们家里的长辈同意签下让申氏重回仙门百家之列的正名书,到时我自会派护送大家平平安安地回家。但是,在此期间若是有人在月登山内生事,企图挑战申氏的底线,那就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他这番话一出口,困扰众人多时的疑惑便被解开了。
原来申氏费尽心机抓各家直系子弟来这月登山,竟是想要重归正道,想要玄门百家为其正名。
话音刚落,阵列中便有人“呸”了一声,随后骂道:”邪门歪道就是邪门歪道,竟然想靠威逼胁迫来为自己正名,真是可笑。我家是绝对不会签这正名书的,我相信其他家族也是一样,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申正笑道:“是吗?我看未必吧。来呀,把人给我带上来。”
话落,众人循着他看的方向看去,发现被四名武士押上来的人竟然是顾氏的二公子顾西舟!赤脚踩地,甚是狼狈,那张俊雅的脸上全然没了往日的夺目光彩。
可即便是手上跟脚上都被人扣上了沉重的镣铐,他的身姿却依旧挺拔,衣衫褴褛,也还是难掩他身上那仙风道骨的气质。
顾西舟由四人押解到了众人面前,最后被归入了姜鸿旁边的一列。
姜颜扭头,见一身伤痕的顾西舟还是那副生人勿近的神情,只是如冠玉般的的面庞苍白得有些可怕。本想开口招呼,低头一看,才发现他那双白皙的脚都被路上的石子磨出了血泡,那副沉甸甸的镣铐在他光洁的脚腕上显得异常惹眼。姜颜不由地心中一惊,莫名其妙间,竟觉得自己的脚底板也开始有些发疼起来。
月登山外究竟发生了何事,竟将他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姜颜冲旁边的人低声询问道:“怎么回事?他怎么也被抓来了?模样还这般憔悴。”
姜鸿见怪不怪道:“鬼知道。申氏既然要百家为其正名,能得到像顾氏这样的家族的承认岂不是更有公信力?”
姜颜道:“说得也是,不过怎么没有看到江氏的人?”
后面的白行简接过话:“我听说,申氏派出去的人嫌弃他是个坐轮椅的,便在半路把他给扔了。转而抓了几个旁系子弟,这些人胆子小得很,哪敢往前面站。”
“抓人做人质要求还这么高?”姜颜庆幸道:“不过,江公子好歹算是躲过一劫了。”
然他们不知,江承寒虽躲过了申氏的囚禁,却也并没有比他们好过太多。
那夜,几名申氏好手将他从天悦城中劫出,行至半路发现了问题,才将他随手丢弃在一处无人之地。
江承寒半夜醒来,不敢大声呼救,怕引来野兽的注意。所以他只能独自在身下那滩烂泥里挣扎。
一路摸爬,天亮后,他才离开荒山,爬到了附近的一条大路上。
他原以为等在这里,便会被路过的人发现。到时他便可请人帮忙送他回家。谁知,等了半日,竟没看到一个身影。
不得已,他只能再次往有人的方向爬。也不知爬了多久,他觉得口干舌燥起来,可眼下除了旁边地上有一滩不知道是被马踩过的,还是被牛踩过的,抑或是被二者都踩过的水洼外,再也看不到其他的水源。
江承寒舔了舔干得起皮的嘴唇,仰起沾满泥点的脸庞,在阳光下顿了片刻。猛地吸了口气后,他才爬到水洼边,低头像一口社畜一样将嘴巴埋进了水洼里,喉咙里发出了一阵咕噜咕噜的声响。
解了渴,这本是一件畅快的事情。可不知为何,他却忽然激动起来。边笑边哭。抡起双拳,捶过水洼,又捶双腿。
那一滩原本看上去还算清澈的水立刻被他搅得混浊不堪。似还觉得不过瘾,散开拳头,他又不停的往里面扔泥扔土,直至看不出水洼本来的形状。
他眼底不断涌出的泪水流过沾在脸上的那些干巴巴的泥点,印出两道清晰可见的黑色泪痕。然他疯子行为却还没有完,填完水洼,他又在地上捡起一块手掌宽的石头,双手举高,猛地砸向地上的双腿。
一阵剧痛传来,他面部肌肉微微扭曲,随即又疯了似地大笑起来。
他手里不停的重复着方才砸腿的动作,原本的大笑声逐渐转变成了呜咽声。
直到路过的一名男子出现在他面前,急冲冲地拦下他的动作,他整个人才慢慢恢复了平静。
顾扶摇拿过他手里的石头,低头见他一双腿被砸得血淋淋的,双眼不由地睁大了些,惊愕道:“江二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江承寒抬眼望着对面一尘不染,仙姿玉质的顾扶摇,心中莫名生出一股幽怨,冷笑道:“还能干什么,你不都看到了吗?”
顾扶摇道:“江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