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歌
样了。
在路上走着,我才想起自己的愤怒导致未去照看他的病,虽然那天过后他很明显地好转,但我现在却指望他一个病人有能力拿到红绸?
路边的狗尾草被我莽撞地踩在脚底,我几乎是飞奔着去往那个小茅屋了。
我敲了门,他的应声有些漫不经心,待推开门,看他仔仔细细埋头绣着头帕,不由带了笑意。
我这人疯疯癫癫的,那天态度不大好你别在意啊!我坐下看他运着针,道,你身体好了?这红绸哪来的?
他面上有惊有喜,给我背上垫了个软垫,说,身子大好了,这绸缎是你母父为你留在村长家的,你走后第二天村长拿来给我了,好大几匹呢。他一面说一面看我神情。
我看他的绣帕,如是说道,木槿纹的针脚不大协调踏实。
他面上显过局促,以前没有好好学过这些,做的是很粗糙。
我摸了摸他额头,不烧啊,我感觉你今天怪不自在的,你放轻松好了。
他又续着绣,我看了一会儿,他边边角角的绣得很整齐,但花纹就不大生动,并且我在身边换彩线的时候明显比较忙乱。
我道,你大衣绣好了吗?
他低了头,一样的,花纹绣不好。
我抬抬胳膊,你拿来让我试试吧。
他老实拿了,但那神情有一丝不可置信。
我没有多少礼数的,那《男戒》里也压根不知道讲了什么,你不用事事奇怪。我帮你绣了不是很好吗?你大病初愈正可少累一点,我也看看我能不能胜任。
他面有赤色,看向我的目光极是认真,这种话晚舟是爱听的,只是不敢相信能听到。
我冲他笑笑,心道这样过着便也不累。
我绣花纹竟然很是有感觉,许是它们见多了,自在胸中成型,绣上去,就好比自在挥洒一番。
他挺欢喜的,引得我的心情也是极好。
出他房门的时候,屋外的野花也在向我微笑。
那天我去清歌潭边坐了很久,看那潭水,心里安安宁宁的,澄澄明明的。
有人使我欢喜使我开颜,又做了夫妻,虽然选择含着无奈,但我总想与谢晚舟安安宁宁地处着。
与他做好了礼服,他说洗好晒干不久便可成亲了。第二天我便又去与他商量。
没想到会在茅屋口看到村里二八年华的少年。
他们一字排开,与谢晚舟对峙,谢晚舟后面是竹制的架子,晾着红色的新衣。
他们有人想要绕到架子那边去,又有人出声,不知哪里来的穷鬼!要和我们抢暖儿!
谢晚舟目光如同一泓泉水,看他这样我只觉清爽非常,和那些虎头虎脑孩子似的人真是差别甚大。他应当看到了我,并未出声,只是护着那些架子。
那些人又说了几句难听的话,有人从地上拾了砾石想要玩儿阴的。
我大喊一声,歇歇吧各位!
少年们立时乖乖地面向我,一改趾高气扬的样子,若说我最讨厌的不是他们刚才模样,却是现在一个个地故作乖巧。
有人想溜,我一眼一个扫过去,你们几个挺贪玩儿啊,今日我可全记住了,我这夫君这样使你们见不得,要我和你们母亲交流一番吗?
他们楞楞站着,我扶着谢晚舟直接回屋。果然片刻间人就散了。
他笑说,喜欢暖歌的人可真不少。
不,这只是一种乐趣吧,他们都要嫁人,于我主动权却放在自己手里。以往我也任着了,不过我现在是要成亲的人了,不应当是他们追逐的了。
我们静静坐着,我说的话有些无情。谁想天生做远僻之所的男子?只是我从小没受与他们一样的禁锢,这所谓宽容和体谅的承担便无从说起。而他们的行为。竟似与旁的归为一类。
我是漂浮不定的人,或许说,能与他在一起,多亏了天意。
第六章结亲
日子平平静静地淌了几日,终于到选定的吉日,早早就有各家送来一些鱼米蔬菜当做贺礼。
谢晚舟成了村里人,大家也不特别计较着他的身份了。
我收拾好了那些果品,穿着压在箱底的绣凤红衣,去迎娶谢晚舟。
一路上都有看热闹的人。向我说着余家小女长大了,我觉得她们面目喜人很多,挂着笑一一应了。
待至了小茅屋,谢晚舟披着头帕静静坐着。我有一刻的恍然,像梦一样,就在一月以前,我还只是那个穿梭在小小空间里的女子,现在,胸中满满压了什么,我说不清。
我不像别的女子一样整日劈柴种田,是以力量不很足,背起谢晚舟一时不觉,久了还是累的。
我想我是第一个这样荒诞的新娘子了。有些微微气喘的时候,看谢晚舟不知琢磨什么的静默无语便道,实在体力不好,你予我擦擦汗。
他身体僵硬了,好半晌掏出面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