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怕
孩飞舞的裙角和踮起的脚尖。
自己画的漫画,哪怕只是一个边角,简桥也知道这是哪一幕。
一时之间,沉默在车厢里弥漫。
池与温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回来了,只觉得指尖灼烫,突然间就理解了以前那些兄弟说看黄氵曼,回头看到妈站在身后的感觉。
只不过,他这是挺正经的书,也不对,看妹妹和自己接吻,似乎也不太正经……
视线在男人烧上薄红的耳尖上短暂地停留,简桥率先打破沉默,笑道:“都是年少不懂事的时候画的,你别介意啊,那个时候暗恋你,所以就爱画这些。”
“嗯,”池与温淡淡应声,神色镇定地把书合上,搁置在手扶箱里,“那我们走吧。”
“好。”
车窗降下,晚间的风吹进来,轻轻撩过被汗沾染的皮肤,吹散了一室的闷热。
会场和酒店之间的距离并不远,虽然不幸遇到了堵车高峰期,但磋磨了半个小时,也抵达了目的地。
车缓缓停靠,守在酒店门口的门童上前,躬身拉开副驾驶座的门,温声问候道:“先生,女士,傍晚好。”
简桥对他点点头,抚平裙子上的褶皱,从容地下车,转身看向驾驶座,没想到那人也跟着下了车。
简桥愣了下,但很快又调整好自己的表情,笑道:“你怎么也下来了,难不成准备送我到房间?”
男人身姿笔挺,宽阔的肩背将西装撑得板正又挺括,深邃的眉眼在夕阳的晕染下,叫人忍不住想要把他描绘在画纸上,永久保留。
池与温随手扣上纽扣,眉梢微抬,“以前不也是送你到房间?”
以前简桥经常去参加竞赛,有时候会去到外地,简妈妈把她送到车站,池与温则是直接翘课,一路护送她到宾馆。
简桥看着他,半晌,倏地一笑:“好,那就谢谢池哥了。”
一声池哥,让两个人都有片刻的怔愣,恍惚间,好像十年不见的滞涩在这一瞬被冲散,只余下一池温水,柔柔地贴在皮肤上。
池与温略一挑眉,露出见面以来第一个笑容:“你以前都叫我哥哥,池哥哥。”
池与温大简桥两岁,简桥也就一直跟着他身边那群小弟叫池哥,只不过因为结巴,池哥两个字不定时就会变成“池,池哥哥,哥哥”,总之没少被那群人拿出来调侃。
简桥抿唇,掩在头发下的耳尖有些灼烫,“你要是喜欢我可以继续叫。”
池与温轻笑一声,看得出来心情颇好。
电梯操作员按下电梯的楼层,电梯缓缓向上。
“叮--”电梯抵达指定的楼层,停下。
简桥走出电梯,池与温跟在她的身后,即便不回头,她也能感觉到那人身上的气息,很淡的香氛,像是大雪天的树林,雪松,桦柏枝丫间的淡雅。
曾经只有皂角味道的男孩如今长成大人,也依旧是一个极具成熟魅力的男人。
皮鞋踩在厚重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音,一前一后,此起彼伏。
手心浸出一层薄薄的热汗,心跳有些不受控地加快,耳尖烧灼的温度越来越高。
简桥垂着眼,在自己的房门前站定,浅浅呼出一口气,这才回头道:“我到了。”
池与温微微颔首,示意她开门。
简桥用房卡打开门,率先走进房间,身后的人跟着要进来,简桥伸手扶住门框,挡住了他的脚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一步。
“嗯?”池与温扬了扬眉。
简桥回头,卷翘的发尾不经意间扫过男人的胸膛,红唇轻勾,笑着说道:“哥哥,我们应该有点男女大防了。”
池与温一顿,脑海中蓦地闪过会场里,面前的人笑着说,我喜欢你的画面,眼睛闪着碎光,像是有星星藏在里面。
还有那一页漫画,年轻的男孩女孩乘着夕阳晚风接吻,落霞的绯红染上女孩的裙角,也染上他们的脸颊鬓角。
心脏后知后觉地漏跳了一拍,但也只是一瞬,就被他驱逐出去。
“你怕我对你做什么?”池与温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伸手按在她的头顶,就像小时候那样,“我是那种人?”
唇角扬起一个弧度,简桥歪了歪头,柔软的头发丝轻轻搔挠过男人的掌心,调侃似的笑道:“我是怕--我对哥哥你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