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00

-拥有自由、书籍、鲜花和月亮的人怎会不快乐？

-若书籍成为清醒的药，鲜花成为关人的笼，月亮成为粉饰的纱，那我的自由在哪里？

01

你细细观察着逆先夏目的神色，描摹着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吞下他的惊慌、恐惧和窃喜。

即使在此刻，少年的心也因你专注的目光而欣喜地跳动着。

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颊，另一只手却握住他的手腕。

“乖乖的，好吗？”你的手指擦过他的青筋、血管，感受到脉搏的微弱跳动，情话绵密如丝，心里想的却是“再动就药倒他“的威胁。

你安抚他，像是在安抚一头未眠的野兽，讨好着又警惕着，隐隐牵制却带着一丝随手把玩的意味。他难言的独占欲像是无底的黑洞，绝不会被一点肤浅的甜头填满，欲望只会引出更浓重的欲望。

逆先夏目很危险，这不言而喻。但他着手在校门口阻截你的行为也代表他比普通的角色掌握着更多的情报。而你正需要这些情报来了解情况。

“怎么，你又想利用我吗？”被你靠近，他反而从恍惚中恢复过来，冷静地回应。

“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向你了解一些事情而已。”

你注意到了这个微妙的【又】字，但没有多问，因为其他的问题更加紧迫和重要。

“学生会抽屉里的邀请函是你放的吗？你在这里等我的目的是什么？刚才的情况，你知道明星昴流的病症，那你还知道其他人的病症吗？”

“我可是非常好奇的。”

你步步紧逼，和他的距离越发缩进，你能感受到他被偏爱时的喜悦，却也能捕捉到他那一份油然而生的不安，双眼被复杂的情绪蒙上阴影。

真奇怪。逆先夏目，一个渴望你爱的追求者居然会因为你的示好而不安。具有攻击性，想要独占猎物、咬死对手的蛇类，在面对爱时竟变得脆弱起来。害怕受伤，还是……对你的不信任？

但你未能来得及深究，他便打断了这长久而难耐的对视。

“计算落空了还把情报双手奉上，我可不是什么会这样做的天真的好人。”

他轻笑一声，神情参杂着几分自嘲和落寞。

“我是很高兴啊，杏。别我看这样，我的心脏像是笨蛋一样上下跳动，像经过驯化的动物，像巴甫洛夫的狗。”他一直嫉妒着，嫉妒能被你宠爱的、被你偏爱的、被你热爱的人。他无法忍受他人的美好，他无数次撕毁了你梦寐以求的结局。

可当你真的走到他的面前，他却无法握住你的手。

因为他不信。

“你想得没错，我是收到你的请求就无法拒绝的可悲的人。”

“只是。”

仿佛嗅到了欺骗的味道的猫，躲进了阴影里。

“渴求也意味着受伤。”

“我已经受够了。”

“被利用，然后又被欺骗；假装被爱，然后又再次被抛弃。”

“我了解你，杏。我知道你的表情，你的目标，你的想法。恐怕比这个世界的任何人，都要了解。”

“恐怕即使我回答了问题，我们之间也无法维持和平的关系吧。我已经连利用的价值都没有了。”

“在向你露出敌意的那一刻起。”

你能看出逆先夏目的渴望，逆先夏目又何尝看不出你的无情？

“似乎这一次，连遇见都是错误的。”

你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安眠药】

“既然被猜到了，那就自觉一点吧。这样双方都能省点力气。”

夏目接过，思考片刻，还是给了你提示：“去礼堂吧，那里会有你想要的答案。”

“这是，我的【承诺】”

他笑着吞下了药物，自愿成为被你抹去的“安全隐患”。

什么信息都没有透露，连最后说的话都莫名其妙。

“果然，还是无情又冷酷的表情更适合你呢，小猫咪i~”

没用的人。

和衣更真绪一样，情感泛滥，累赘无用。

系统对此感到不解。

这里是属于你的乐园。

这里是属于你的天堂。

这里是属于你的游戏。

——为什么想要离开呢？

你嗤之以鼻。

“我倒想好好问问你们，为什么我要留下。”

“因为衣食富足无后顾之忧，因为和平安乐朋友常伴身边，因为应有尽有全都得到满足？”

“如果真的接受了这样的待遇，我又和宠物有什么区别。”

“系统，我真正想要的东西你给不了。他们也给不了。”

因为眼前皆为虚幻，所见所闻是黄粱一梦，是挽留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