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太子婚宴-上
上位者每每瞧见少商或是小五占着她时发的酸,不禁冲着身边傅母几不可见地翘了翘唇。
翟媪会心笑笑,提醒道:“这个时辰,朝中大臣与贵人亲眷也该到了。”
“小五,少商,过来。”宣神谙冲两个小丫头招了手,“今日可是你们太子哥哥大婚的日子,要听话。”说着又对着小五道:“不可闯祸。”
小五瘪了瘪嘴,“儿臣才不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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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太子亲迎之礼是在临近黄昏,可帝后却是从巳时便开始摆宴。
王侯贵胄、朝中重臣相聚一堂,饮宴盛谈,尽是恭贺之词。
宣神谙侧眸瞧了瞧身边的文秀,只见他眉间带喜,笑得得体而肆意,时不时与她举杯共饮,并无半点心事模样。
悬着的心放下些许,今日又是自己的长子大婚,是以宣神谙心中倒也欢愉高兴,却不想午间在回长秋宫小憩时迎来了不速之客。
彼时宣神谙正在殿内更衣,只听见外头一阵吵闹声,那声音她虽已多年未闻,却也一听便知是她的从表妹文修君。
“拦我作甚!这长秋宫我亦不是第一次来,你们不认得么?!”
宣神谙叹了口气,虽说自己在乾安王府时并未得其多少关照,但毕竟在那乱世之中,是乾安王府给了他们母女姐弟安身立命之处,故而上一世她明知文修君对她无敬,小乾安王贪得无厌,她也未曾多加约束,只将那份荣华富贵替他们□□不变,可他们终究还是自取灭亡,一个被彭坤挟持成了傀儡,一个被文帝白绫鸩酒赐了黄泉。
“皇后得了宠,便不认我乾安王府了吗?”
宣神谙由翟媪扶着转过屏风,抬眸对上一身红装的傲慢妇人,抿了抿唇,依旧还是如上一世般挥退了殿中其余宫婢。
“妹妹何出此言?”
文修君眼梢翻飞,佯装出一副笑意姿态:“朝中谁人不知,皇后如今得圣上偏爱有加,我今日不过是来贺我侄儿大婚之喜,皇后也要拒人千里之外吗?”
“妹妹言重了,适才予是在后殿更衣罢了。”眼前人比记忆中要年轻几分,但那张扬跋扈的脾气倒是半分不少,宣神谙在殿前坐下,又给文修君赐了座。
文修君面色缓和些许,“我今日倒也不止是为太子而来。”她顿了顿,佯笑着说了自己的来意:“我那阿弟小乾安王在寿春生活清苦,想在属地铸些钱花……”
宣神谙怔了怔,上一世文修君向她提及寿春铸币权之事是在五年之后,如今怎的在此时便提了?
她正发着愣,却听文修君继续道:“这些个小事,我想皇后也不会不答应的,哦?”
且不论这一世为何此时便提,铸币权关乎国运,她的答案自然也同上一世一样。
“妹妹找错人了。”宣神谙朝殿门处望了一眼,示意翟媪去殿外守着,又继续道:“朝堂之事,予向来不会过问,更何况在属地铸币,有伤国体,妹妹莫要再提了。”
“哼!什么不过问!什么不再提!”文修君一如既往的嚣张跋扈,听得她拒绝的口吻,瞬间不再伪笑,拍案而起,有意对着殿外大声道:“你可记得当年我乾安王一族对你的恩典吗?如今你倒是趁越妃失了皇子,不知用了什么腤臜手段得了圣宠,宣氏一族连得好处,却不记得当年是谁收养的你吗?”
她将宫人屏退,有意遮掩维护,却不想文修君却是恨不能天下皆知……
宣神谙面上难堪起来,心跳也快了些许,上一世她未得文帝的偏爱,文修君便嘲她夫君无爱,如今那人眼里开始有她,文修君竟又讥她使了腤臜手段!
虽说她们并非亲手足,但也曾一起生活了许多年,如今被她这般讥讽,宣神谙只觉失望透顶,转念又想,她原来想着他的心意只是后宫之事,却不想前朝早已波及,文修君今日当她之面尚能如此讥讽,更何谈其他人又是在背后如何议论她的……
越氏又是怎么想的?
越姮呢?
“好一个温良恭俭的皇后,我呸,就该让他们都来看看、你是如何忘恩负义,又是如何狐媚惑主的!”
“妹妹慎言!”宣神谙终是忍不住喝了一声,不想与她争执,深吸一口气道:“舅父待我们的深恩厚德,予永世不敢忘……但铸币权之事,予无能为力,妹妹请回吧。”
“你还真以为身为一国之母就这么厉害吗?若是没有我阿父,你早不知沦落到何处了!”
宣神谙面色又冷几分,“予从不觉得这一国之母有多厉害,所以妹妹更不必将口舌浪费在予的长秋宫了。”她撑着桌案起了身,并不看向文修君,只兀自背对她走向了一侧,“予已经说了,铸币权之事,予不能做、更不会做,妹妹若执意要提,便去找圣上吧。”她说着微微侧过身子,“但予也要提醒你,铸币权并非小事,你莫被人利用、祸从口出。”
“宣神谙!你以为自己如今成了皇后、又得了圣宠,便可以对我不屑一顾吗?”文修君向殿门走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