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太子婚宴-上
而起伏不定,宣神谙用余光瞥了一旁低头语塞的文修君,伸手抚了抚文帝的后背,又将被他攥着的手指展了展,反将他的几根手指握进掌心,用指腹轻柔地捏了捏,“陛下,今日是子昆大婚的日子。”
文帝颔首瞧了她一眼,只见她在只有他看得到的角度朝他努了努嘴示意,重生一世,她仍旧心软,好在她心思聪慧,又同他一样已历经一世,即使依旧心软,也不至于让自己为此事委屈,于是揉在她肩头的手掌轻拍了拍,转头对文修君道:“今日太子大婚,朕便不与你计较,日后若再让朕听到文修君半句诋毁皇后、有辱皇家之词,朕决不轻饶!”
待文修君退下,殿内只剩得两人,文帝将她扶回内寝,转了话题宽慰她:“小五这丫头也不知是随了谁,今日明明是她大哥的好日子,倒成了她的主场,去她那几个叔舅爷爷处讨了不少好处,我看宣煜可没少被她坑骗。”
“外甥肖舅,宣煜小时候嘴也甜着呢。”
想起午间宴席上,小丫头一个个王叔、舅舅地甜甜的叫人模样,他不禁爽朗的笑出声来,转头见她正一会反手轻敲着自己腰,一会又抬起手捏了捏肩颈,“可是累了?”
“嗯。”宣神谙颔首点头,见他已将双手按在她的肩头,忙止了他的动作,转眸挑着眼凝他,“陛下今日起的比妾早,应是比妾更累些吧……”
文帝想起今晨曹成来汇报之事,眉头微皱了皱。
重生回来后,他知道不能再不管孤城一案,可此事牵连之广,并不在他的把控范围内,如今新朝建立不过十年,各方割据势力尚不能稳,朝中寒门子弟还未被重用,何况西北有匈奴,东有齐国南有大梁,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他若直接查凌益,怕是不仅没证据更会打草惊蛇,彭坤此时也动不得,那唯有同上一世一般,先去查那个贩卖假军械的雍王,这一回他不会轻易放肖世子回冯翊郡……
谁曾想派去的人不仅查到雍王谋逆之证,还无意中查探得雍王早在当年新朝建立之初已有摇摆之姿。
当时他因霍家之事,御驾亲征,留下皇后摄政监国,当时与雍王谋逆之流便是看准了宣氏一届女流,想在朝政上为难于她,让她望而生畏,自动罢朝,好让他们以朝中无人不利管制为由,窃取文秀打下的江山。
谁曾想宣氏竟在朝上应变得当,而文帝临走时也为城中留下文武大将,他们不敢妄动,后见宣氏又有身孕,谋逆之流便找准了越氏的痛处,暗下挑拨,使丰饶旧臣在朝堂之上有意刁难,故意拖延散朝时间。
文帝将纪遵找来询问当时可有异常,这才了解了当年她在监国时的艰难事。
纪遵说那时朝中几大重臣常常为些小事争论不休,往往等到散朝时,已过了午膳时间,纪遵说那时皇后常忍着身体不适,与众臣一同上朝、下朝,哪怕是生产之日,也未有懈怠。皇后生产那日,是他看出了皇后的不妥,与宣侯一同平了那一场喋喋不休的争论,那时情况危急,他与宣侯也未顾礼数,直接将皇后送回了长秋宫。
好在皇后和五公主都算平安。
文帝叹了口气,抬手将她拢进怀里,“神谙……纪遵都同朕说了,朕不知你那时如此艰难……”
见她未出声,他又贴了贴她的发顶,继续道:“原来雍王早有谋逆之心,是神谙不顾自身安危,日日上朝,才未给雍王等人可趁之机。”
雍王?
他好端端地为何会开始查雍王?
她虽未知当时雍王已有谋逆的心思,但她确实知道当时朝堂之上,暗流涌动,她唯有做好自己,才不至于被人挑了错处。
宣神谙眉心跳了跳,侧了侧身子看他,见他满眼通红的疼惜之态,她若此时逼他去讲为何要查雍王?是否知道些什么?是否重生而来?未免有些不解风情,故而无奈地冲他一笑:
“好在小五乖,挑了个第二日是休沐的日子出生,给了妾一日的时间修整,不然妾可做不到日日上朝了……”
文帝见她有意排解自己的难过,也不再执拗,毕竟今日是子昆的婚宴,应当开开心心的,“看来今日最该好好奖赏小五的不是朕的叔伯、也不是宣煜,应当是朕自己……”
宣神谙浅浅地笑了笑不语,继续捏自己的肩颈。
“小五要奖,小五的阿母更该奖。”文帝灿灿一笑,贴近她的耳畔轻声道:“朕今晚一定好好伺候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