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家针对
,也有邻里情分在里面,大家也都没有什么意见,纷纷点头同意了。
沈奚瞧着他们的反应,心中凉了一截,想走的人还不少。剩下因着同沈家交情深留下的人,日子久了,眼热旁人的高收入是迟早的事情。
目光向远处看去,马挤在一起,动作间难免碰蹭。不过好在温度渐渐下降,若是酷暑时节,如此密集地养殖会带来更大的问题。
时间紧迫,现有的马厩都是临时版本,勉强够日常使用。更加坚固的马厩还在施工中,工程大、工期慢,预计要到冬日才能完工。
如今的马场的经营状态便是只出不进,沈奚粗略算了一算,实在是囊中羞涩。
“阿姐,有人来了。”
沈朗拎着空桶兴冲冲地飞奔到沈奚跟前,“是裴哥哥和崔姐姐。”
沈家人都同裴楚然和崔静见过面了,沈奚回家没过几天便邀请了他们来家中做客,感谢他们将自己送回,后面又断断续续地见过几次,因此沈朗早已同两人熟悉。
沈奚闻言往外走去迎他们,“你们这么来了?”
裴楚然和崔静住在镇上的客栈,平日里同沈奚并没有太多的交流。他们没有主动说起,沈奚也不会去问他们待在这里要做什么。
“来给你送钱。”崔静从袖口中抽出一叠银票,看着沈奚嘴唇动了动,她赶忙加快了语速,“不要拒绝,日后按着钱庄的利息来还便好。”
钱庄是可以借款的,不过只借过富贵人家,沈奚尝试过,钱庄倒是没有当面拒绝,只说让她回去等消息,不过后续便是没有后续。
“不过,我可以去你家跟你住吗?这些便当做我的住宿费用。”崔静又问。
“这个自然是可以的,不用费用。”说完,沈奚想起自己养伤停留在半路的那段时日,崔静倒是常常说要同她一起饲马策马,但后面却没有来找她了。
“胡闹。”裴楚然看着挽着沈奚臂弯,笑得一脸灿烂的崔静呵斥道,他转向沈奚,“沈姑娘,此次前来便是同你道别的。”
他的话语平静、礼节十足,不清楚他的人听下来定然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只当是寻常告别,但自沈奚认识他以来,他便不是如此正经严肃之人。
想来是出什么事了。
“凶什么……”崔静低声嘟囔,但也松开了沈奚,将银票交给沈奚后走到了裴楚然身侧,“对了,奚儿你知道蒋家在针对你吗?”
沈奚没有客气,接了银票,点点头:“知道,马场上的工人有不少已经向我提出离开了。”
裴楚然言简意赅:“苏家夫人姓蒋。”
“苏家”一词一出,沈奚便瞬间明白过来了,想必蒋家将苏地主流放一事都算在自己头上了,如今种种举动只是想要报复回来。
钱财权势的施压,最粗暴也最简单。
沈奚颔首道:“多谢。何时启程?定要给你们摆一桌送行酒的。”
裴楚然:“不必了,我们即刻便走了。”
沈奚诧异,但看两人状态都不似平常松弛,便也不多问了,将他们送到了路口。
马车渐渐驶远,拐过一个路口便彻底看不见了踪影,沈奚往回走了。
马车里,崔静同裴楚然相对而坐,怒目相视,交锋几个回合,崔静率先扭过脸,不再看他。
裴楚然叹了一口气,弯着腰挪到崔静那边,看着她的眼睛解释说:“崔静,你必须要走了,我将你送到驿站,那里会有人等你。”
崔静不语,裴楚然继续道:“你父兄都很担心你。”他从怀中拿出一张纸递给她,“归家后便让你父兄去裴家将婚事退了。”
崔静接过纸打开,“退婚书”三字赫然入目,字字句句皆在陈述自己的罪过,他将错全揽在了自己身上。
眸光沉了沉,崔静沉默不语地将信撕烂,纸张撕裂声在安静狭小的空间里显得刺耳。
崔静红了眼:“你们凭什么替我做决定,这是我自己的人生,我不是戏台上串了线的傀儡,任你们提线人摆布!”
两辆相望,裴楚然垂下手,宽大的袖子将紧握成拳的手盖住,无人窥见,只指甲嵌入掌心的痛楚提醒着他这一事实。
最终也只得一句来来回回说过多次的话:“邺城,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