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渔村

第二日柳石凌醒来后，难免还是腰酸背痛，昨夜在白河和星昴的指导下，她勉强学会了运用灵力浮空，只是依旧不够熟练，离地后总是重心不稳，甚至摔了几回。

她起身舒展筋骨，一面敲打腰背减轻酸痛。日头已经升高，屋里不见小玉，想来已经醒了，柳石凌稍做整理后出了门。

她才打开门出来，便听见小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柳柳，你醒了，快上来！这里能看见海，可漂亮了！”

柳石凌仰头，果不其然收到白河和星昴投来的目光，她回望过去，心中无比肯定白河那副笑眯眯的表情在暗示什么。

“能上来吗？”白河发问。

柳石凌眨眼，咽了口口水，没好气道：“我当然能上去。”

她撇了下嘴，集中注意力汇聚灵力，让身体轻盈起来，过了一会脚底离开地面，整个人逐渐往上浮空。柳石凌瞥一眼屋顶距离，缓缓控制身体朝屋顶方向挪动，她的动作很慢，不断调整重心。

靠近屋顶的时候，柳石凌内心稍一放松，突然间灵力脱离控制，重心偏移，虽然她很快调整回来，但已经无可阻挡地朝一侧倾斜。

正当她以为会摔在屋顶时，一只手臂伸了过来，柳石凌看也没看，下意识紧紧抓住，总算有惊无险上到屋顶。

“可以放开了。”耳边熟悉的声音传来。

柳石凌抬起头，便落入白河的眼神中，眼底分明写着戏谑，她立即松开了手。

“我学浮空术才没多久，只是稍有差错而已。”她哼了哼鼻子，不爽道。

白河身旁的星昴微微颔首，道：“柳姑娘天赋异禀，短短一日内能够控制到这般程度，已是很厉害了。”

小玉初次看到柳石凌浮空，愣了一会才拍手道：“柳柳，你真棒！”

柳石凌高抬下巴，瞪了一眼白河，嘻嘻一笑道：“我就说罢。”

白河敷衍地嘴角扯出一个弧度，应了一声，道：“柳大小姐最厉害了。”说罢站去屋脊，眺目远望。

柳石凌也不见怪，拉着小玉往西海方向望去。

小渔村之外，可以看见大片海滩，早晨时分便有孩童在海滩上追逐玩耍，留下行行脚印。海浪拥挤着漫上，又将脚印一点点消除。

更远处是一望无际的汪洋，丝毫没有传说中曾经枯竭的迹象，在日光照射下，熠熠闪光。

几人沉浸在海岸美丽风景之时，冲突吵闹声打破了小渔村的宁静。

小玉耳朵一动，惊疑道：“是谁在大声争吵？”

“好像是村里传来的。”

柳石凌应了句，余光瞥见隔壁屋子走出一道身影，正是昨日将她们带来的乔姓老妪。只见老妪拄着拐杖从屋里走出，她关上门，要往渔村里去。

柳石凌连忙叫道：“乔婆婆，您这是要去哪？”

老妪听到声音转过身，视线扫视了一番，才抬头看见几人，压低的眉眼里神色变化，掩盖过原本的焦虑。

“外来人，你们屋里不住，倒是跑屋顶上去闹，我那老屋可承受不住。”

柳石凌轻吐了吐舌，抓住身旁白河的肩，投去视线，道：“我们赶紧下去。”

白河看出她的意图，柳石凌没把握以她现在半吊子的浮空术跃下，只能先借他之力，不禁低头一笑，道：“别松手。”

说着，白河携带柳石凌纵身一跃，轻盈地落到地面，星昴和小玉也先后落下，几人一同走去老妪身旁。

星昴拘过礼，道：“老人家，晨好。”

老妪的视线在几人之间扫过，亲眼看见他们几人不借助外力竟直接从屋顶轻松跃下，难免还是感到惊奇，眉头轻轻一动。

“让您见笑了，乔婆婆。”柳石凌赔笑道，“您这不会又要上山罢？”

老妪道：“不是。你们若是有空，陪老身走一趟。”

柳石凌和其他三人交换眼神，道：“当然可以，您是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

老妪看着他们，沉默了片刻，道：“几位若真有厉害的本领，请随我来。”

村口处，村民们围成一圈。

站在最前方的，看上去每一位都是肤色黝黑，身强体壮，即使是在初冬，依旧身着短衣粗服，腰系绑带，一眼便能看出是村里打渔为生的渔民。

与之相对的，却是几位穿着深色劲服的练家子，虽然外表并不像渔民强壮，人数少气势却是隐隐胜过对方。

吵闹声便是由此发出，双方互不退让，几乎快要冲撞到一起，围观的村民全都面色难看，人群中偶有发出抗议之声。

眼见两方将要互斗起来，一直在旁观望的褐衣男子走上前来。那人面上堆着笑，然而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两颊肉高高耸起，背着的手抬到身前，朝两面压下。

为首渔民中有人看见他，对他喊道：“张官人！说好缓我们两日再出海，提前到今日这是在为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