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觅生机

过了一会，白河稍稍撇开了头，他实在无法再看着柳石凌一副惊叹的表情，仿佛他出现在这里好像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他低咳一声，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等柳石凌收回视线后，才抿了下唇。

“你、你不是被……”柳石凌张着嘴好久才说出声。

“你们无事罢？”另一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星昴看着眼前两位咫尺距离的人，话音落下便意识到什么，自觉地闭上了嘴让到一旁。

白河扭头看一眼星昴，然后对柳石凌道：“这其中稍有点复杂，过后再与你详说。”他带着柳石凌退到安全距离，示意殿内骤然变化的局势。

大殿之中，无人料到场面突然失控，好在在场的人都很快反应过来，彝鳞在周围开启防御法术，法术将腾鳞独自隔在中央，没有造成更大的损害。

然而腾鳞并没有放弃，他挥舞起三尖叉，奋力试图破开周身的防御罩。一击未成，腾鳞甩开手中的武器，鱼尾剧烈摆动起来，长发随着波浪飞扬，整个人仿佛陷入癫狂，只见一股强大的力量凝结在他腹部，携带着一丝怪异的气息。

“不好！”彝鳞叫道，见状立刻意识到腾鳞想做什么，鲛人一族的本源之力来自于腹腔之中的第二颗心脏，其中蕴含着最强大的力量，腾鳞此举竟是想要自爆，恐怕会殃及殿内所有人。

几乎是在话音落下的同一时间，王座之上的鲛王阖上眼皮，她的额间泛起点点蓝光，当她再睁开眼时，座下的腾鳞已然失去所有力量，他的身躯一震，感到力不从心，却依然顽固地尝试发力。

反复多次后，腾鳞终于垂下手臂，他抬头望向鲛王，声音低哑笑了起来，喃喃自语。

“王上？哼，不知你这位王上又能支撑多久？西海已陷入魔气之中，何况百年积难难消，你们将再无未来，鲛人族也回不去当初！百年偷来的安稳，终将毁于一旦！一切都结束了……哈哈哈……”

彝鳞看一眼入狂的腾鳞，摇了摇头，道：“王上，腾鳞统领他……”

鲛王摆手示意，只是淡淡道来：“他已失了神智，带他下去罢。至于其他人……”

话音落下，澜鳞为首的腾鳞部下鲛卫纷纷俯首拜身，赶忙推脱狡辩道：“王上，腾鳞统领所做一切我们都不知情啊！我……我们只是听从了他的命令，绝无异心！王上恳请明鉴！”

“尔等之事待详细查明后本王会秉公处理，交付兵刃自行前往明殿等候调查，勿要再生事端。”

鲛王视线流转，扫过殿中牵扯进此事的人，抬手一挥，将无关人等暂且送出晶和宫，如此一来，大殿之内，仅剩下相关事宜之人。

阿沧一直支撑着玉鳞，可不知为何，明明已经抵挡过腾鳞的攻击，但她的情况仍旧不妙，脸色惨白，气息愈发微弱，生命力在快速消散。

阿沧眼见她变成这般模样，早已抛开玉鳞先前所作所为，一颗心吊起，只是担忧她的状况。她顾不得当前场合，朝王座道：“王上！玉鳞她命在旦夕，无论她做了何事，可否先保她一命？”

鲛王眉眼微动，看着玉鳞，她倒在地上闭阖双眼，腹部位置凝结着一股怪异的力量，似乎是来自于鲛人的第二颗心脏。

阿沧担忧地抱住玉鳞，感受到她身上的体温逐渐下降，神思慌乱，根本不知如何是好。她虽然气愤玉鳞欺瞒她告密腾鳞，但在她站出来维护她们的时候，心中即便还存着气，却也不怪她了。

眼睁睁看着玉鳞一下子变成这幅模样，阿沧更是最后一点气也消散无踪，只盼望她能平安无事，全然原谅了她。

眼前落下暗影，阿沧痛苦难耐之时，抬头便看见一张久违的面容，鲛王竟放下身份来到她的身旁，轻声道：“阿沧，你且退去一旁。”

阿沧愣了片刻，随即起身后退，鲛王扶住玉鳞，掌心附到她的腹部，一股纯净的力量缓缓渗入玉鳞体内。玉鳞感受到外来的力量托起她的腹部，眉头不觉轻轻一蹙，腹部的异常逐渐转变为阵阵暖意。

阿沧远远看着，眼见玉鳞的脸色从苍白中恢复些许，气息也平和了不少，心中重压终于减轻，稍微松了口气。

一旁无声观望的柳石凌等人相互看了一眼，虽然有许多话想说，但眼下并不是一个好时机。

她看向阿沧，眼前发生的事定然让她伤心难过，于是迈步上前来到她身侧，心中亦是感叹万千。事到如今，关于过往的种种，总算有了部分了结，只是对于在场每个人而言，都历经许多，滋味难言。

“阿沧，抱歉。”柳石凌低声道。

阿沧听到柳石凌的声音，转身朝她看来，终于忍不住流下眼泪，紧紧抱住柳石凌寻求安慰。

柳石凌理解阿沧的心情，任谁遭遇亲近之人的背叛后又得知是为了自身不得已而为，都会难以平复情绪，不过好在玉鳞依然是处处为了阿沧着想的玉鳞。

柳石凌垂下头，伸手轻轻抚慰阿沧，眼前浮现方才千钧一发之际，她曾想过玉鳞或许并没有真正背叛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