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营寨
“禀告英王殿下,我军先头部队和粮草辎重距兰陵还有五十里!”
英王点点头,看了看逐渐西斜的圆日,回道:“告诉姜平林,今日戌时之前务必在兰陵城外二十里处安营扎寨!”
“是!”那传令兵大声回答,而后调转马头快速朝前方跑去。
根据先前回来的斥候所报,兰陵城外二十里处有一片地势开阔之地,侧前方有密林小溪,后面则是峻岭峭壁,十分地易守难攻,邓陵便选择在此处驻扎。
接近亥时,邓陵才率后部大军赶到刚刚扎好的营寨。
前锋将军姜平林率领各都尉在营寨门口接驾,“卑职参见英王殿下!”
邓陵赶忙下了马,笑着扶起半跪在地的姜平林,很是和善:“将军快快请起!辛苦诸位了,等顺利攻下兰陵,本王再给你们大摆宴席庆祝!”
一群人这才呼啦啦起身,声如洪钟,“谢英王殿下!”
正当众人以为这个资历尚浅,长相似白面书生的新晋王爷也不过如此时,邓陵却话头一转,“明日日出,还请各位将领来我的营帐讨论攻城事宜。希望诸位畅所欲言,后日之前各项事情必须确定下来。”
邓陵面上明明还带着笑,但周身却散发着冷若冰霜的气质,看向几位将领的眼神很淡,却如有实质,让人不由得望而生畏。
姜平林暗道,这位英王殿下看来不是个好对付的。
他抬眼看了下英王,却被那如鹰隼一样的眼神骇到,忙低头回了声“是。”其余几人才跟着老老实实回复了。
邓陵点点头,随后绕过他们,面色不显地跟着前面引领的小兵快步走进自己的中军营帐内。
刚脱下自己身上布满灰尘的披风后,看着桌上摆好的饭菜,邓陵仿似想起什么,问门口的小兵道:“军师的营帐何在?”
那小兵立马恭敬回:“在中军营帐右后方第二个营帐。”
邓陵点点头,快步走出营帐,而后又对那小兵道:“再给我添副碗筷。”
“军师,方便本王进去么?”邓陵走到军师营帐,见此处烛火昏沉,还以为军师以为睡下了。
帐内突然安静了一瞬,随后军师严文镜整理好衣冠,快步从帐内出来,朝邓陵行礼道:“下臣严文镜,拜见英王殿下。”
邓陵弯腰将严文镜扶起,笑着问:“军师可用过饭了?本王正要吃饭,忽而想起今日还未同军师讨论兵法,不知是否打扰军师了。”
严文镜摇摇头,“不曾。”
“那就随本王去中军营帐一同用饭如何?”
严文镜跟在邓陵身后是一头雾水,自己好好的在太学做讲经博士,结果一道圣旨下来自己莫名其妙就变成了英王殿下的军师。
随大军一路走来,英王对自己既不热络也不冷淡,中途歇息时,偶尔也会把自己叫去他的营帐谈古论今,却对行军之事只字不提,弄得他一路上心里都七上八下的,不知这位新封的英王到底是何用意。
现在大军终于行至兰陵,这么晚了英王又叫自己一起吃饭,严文镜心里不禁又泛起了嘀咕。
严文镜心中有事,吃饭时便有些心不在焉,邓陵见了心中了然,却还是笑着问:“军师在想何事?可是这饭菜不合胃口?”
严文镜忙放下筷子,惶恐道:“不敢。”
“无妨,本王只是想与军师随意聊聊。”
严文镜点点头,但没说话,也没再动筷子。
英王见状,也放下了筷子,缓缓问道:“军师觉得,施琅将军与姜平林将军如何?”
看向严文镜的眼神愈发温和,仿佛在给他吃定心丸。
严文镜顿了顿,才开口道:“施琅将军性格虽桀骜不羁,却十分骁勇善战,若殿下能善加利用,定会是殿下手中一把所向披靡的利剑。”
“姜平林将军……”严文镜有些犹豫,抬眼看了看邓陵。
邓陵笑了笑,“但说无妨。今夜你说的话,本王绝不会让第三个人知晓。”
严文镜这才仿佛放下心来,接着说道:“姜将军比之施将军有过之而无不及,殿下用之也不可不防之。”
邓陵唇角的笑意愈发深了,又问:“那军师呢?”
严文镜闻言,立马跪倒在地,低头恭敬道:“若殿下不嫌弃,下官也会是殿下手中的利剑。”
邓陵面色不显,眼神却透露出欣赏之色,他伸手扶起严文镜,语气较先前更加和善了,“快起来,以后别动不动就下跪,本王不喜欢如此卑微的下属。”
严文镜的鼻尖不知何时渗出一层薄薄的汗珠,他悄悄抬手揩掉,而后慌忙回道:“下臣谨记在心。”
“军师以为,大军何时攻城最为合适?”
“下臣料想,如今我们在兰棱城外安营扎寨,城内之人定会严加防范,做好了守城的准备。但若我们先按兵不动,等其放下戒备之后再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便会容易许多。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