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断袖
十日所用,粮草何日能运到?”
隔着厚厚的幕帘只能听见断断续续的几声低语,相里容再次小心翼翼地贴上帘子,想听清楚他们在谈论些什么。
“姜御史派人来信说,近日来送粮途中连日暴雨,冲垮了不少桥梁,因此才会晚到。”
“你马上派人给他去信,若十日之内还不能送到,让他提头来见我!”
“是。”
“兰陵久攻不下,一直困在此处也不是办法,派些斥候到溧阳和广陵查看下情况,必要时可以围魏救赵。”
“但此去溧阳,路远山险,实在难攻。广陵的守城将军听说是南越小将洪坚,怕是短时间内也难以攻克。”
“你自去做便可!即日起,全军戒备,增强对兰陵的攻势,我倒要看看,兰陵城内兵尽粮绝的情况下,还能坚持多久!”
相里容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之后他们的谈话声越来越低,也越来越远,相里容没有再跟上去,而是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床榻。
相里容躺在床上久不能寐,便起身走到窗边,从左手戴着的镯子中取出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放了出去。
第二天大早,相里容刚睡醒就看着邓陵坐在自己的床尾,发呆似的看着她。
相里容瞬间就清醒过来了,立马拉过被子盖住自己,质问道:“你在做什么?”
邓陵转过身子不看相里容,语气淡淡:“没什么。你快收拾东西,随我搬到别的营帐。”
“什么意思?是咱们俩一起搬?”
邓陵冷哼一声:“在这里你只能跟着我,否则哪儿也不能去。”
相里容现在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脑子也不太清醒,邓陵说这话倒也没错。
只是这语气实在是让人听着心中烦躁,相里容在心里默默翻个白眼,没有理会邓陵,下了床便开始收拾自己的杂物。
两个人别别扭扭地走到离中军营帐不远,但较为偏僻的地方。青云紧跟在两人后面,对这种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不是总说洗澡要半夜才能去溪边很麻烦么?我在这让青云给你多搭了间浴室,这边人少,你不用顾虑太多。”
相里容满脸狐疑地觑着邓陵,奇怪道:“你今日怎的对我这么好?是又要让我帮你做什么么?”
邓陵气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平常我对你还不够好?!”
相里容也不管他,走进帐内收拾自己的东西,阴阳怪气地回:“谁知道呢?”
邓陵不想跟她吵,但又实在受不了相里容这副浑身是刺的样子,便转身走了。
想到什么又转回来,朝背对着自己忙着的相里容道:“这几日我很忙,你就不用跟着我了,尽量在帐中不要乱跑,想做什么让青云陪你。”
说完不等相里容回答,便匆匆离开了。
*
“那些现在人还没能搜查到容儿的下落么?”
易珩川这段时间既要应对城外晋国大军一波猛于一波的攻势,还要留出心思关注在城外寻找失踪的相里容的情况,心力交瘁到了极点,甚至忙到连饭都吃不上几口。
连司空瑶都看不下去了,劝他道:“小川,身体重要,别太累了。”
易珩川摇摇头:“师姐,我不累。城中守军现已不足三千,陛下来旨说还要我们再撑至少两个月,我实在是不能让兰陵在我手中丢掉。”
而后又惨惨一笑:“还有容儿,是我对不起她……”
说道相里容,两人都是一阵沉默。
司空瑶心中的担忧不亚于易珩川,但还是强忍着宽慰易珩川,仿佛也是在安慰自己:“容儿自小吉人天相,我相信她这次也定能逢凶化吉。更何况这才过去三日,还是再等等吧。”
两人正说着,公孙烛突然跑来,兴奋地大叫:“师姐!师兄!相里容来信了!”
“什么?!”
两个人震惊地站起身,冲到公孙烛身前,诧异又焦急问:“找到容儿了?”
公孙烛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撑着腿喘着气道:“没……没找到。”
“但是她用咱们山上的传信蜻蜓给送来了密信。我刚收到的。”
公孙烛将手中手指大小的字条递给易珩川。
易珩川急忙打开字条,只见上面只写了几个字:“无碍,勿念。”
司空瑶和易珩川齐齐缓了口气,两人仔细辨认过了,确定这就是相里容的笔迹。且笔力浑厚,看起来不像是得了重病未愈的模样,想来她的伤势也已经无碍了。
易珩川神色凝重地问:“这是在哪里发现的?她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不回来?”
公孙烛受不了他咄咄逼人的样子:“就飞我手里了啊。打开看就这四个字,我马上就跑来找你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司空瑶想了想:“我觉得容儿很可能现在有已经有安身之所了。其余的,我们就先耐心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