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粮草
接连好几日,相里容都没再见到过邓陵。
眼见着军营中整日灯火通明,战鼓呼号,数万将士披坚执锐,战火燎原,死伤士卒越来越多,不由得令人骇然。
甚至连青云都有些神情恍惚,看管相里容都心不在焉的,有很多时候还会扯着脖子往兰陵方向看,连相里容试探着偷跑几次都没注意到。
相里容明白,自己的机会就要来了。
这日接近亥时,相里容叫来青云,吩咐道:“我要沐浴,你去溪边给我打水来。”
青云有些奇怪,怎的近日沐浴的次数越来越多了,甚至沐浴的时辰也越来越晚?
相里容见青云磨蹭着还没去,立马瞪眼,“你主人说要你听我吩咐,你现在都不听我的话了么?”
青云连忙低头,“不敢。属下现在就去。”
相里容趁青云前去溪边打水,快速跑到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找到自己先前藏好的借的小兵的战甲,而后又迅速跑回自己的营帐内。
果然,相里容刚返回帐内,青云就担着几桶水回来了,也没多问相里容,自觉地燃起火开始烧水。
等到一切准备停当,相里容装作不耐烦的模样对青云道:“我要沐浴了,你走远些,或者直接去睡就行。反正我沐浴完也要休息了。”
青云也没多想,点点头退下了。
相里容见青云走远,便立马换上小兵的战甲,把脸涂黑,熄了帐内的灯,悄无声息地走出了帐外,正好跟在一队巡逻士兵的身后。
相里容也不乱瞧乱看,淡定如常,似普通小兵一般跟在队伍最后面。
根据相里容这段时间的观察,大营之中每隔两个时辰换一次巡防,对整个军营进行巡查,现在刚好就赶上新换的一队。
每队巡防有二十人,自己贸然加进去,肯定很快就会被人发现。
果不其然,相里容刚跟着走了不到半刻钟,便被一旁营帐外站岗的拉住了,“哎,你站那!”
一队的巡防士兵都停下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说你们这队,怎么多个人都没发现啊?”那人走到相里容跟前,看看前面,又转回头看着相里容,跟她大眼瞪小眼起来。
站在巡防队伍最前方的队长走了过来,一个一个地数了一阵,确定了,“确实多了一个人。怎么回事?”
他盯着相里容脏兮兮的看不清容貌的脸,沉着嗓子问:“你是哪里的?怎么跟在我们巡防队身后?说不清楚就把你拉出去砍了!”
相里容立马装作吓得发抖的模样,跪倒在地,失声痛哭道:“我是姜将军帐下的,只因今晚失手打翻了将军的茶盏,将军一生气,让打了我二十军棍,然后发配我跟着巡防队巡逻一晚。不信你们可以去问将军!”
一听这话,众人都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都不知该不该去问。
谁都知道,这段日子兰陵一直久攻不下,作为前锋大将的姜平林难辞其咎,在英王面前屡屡受挫。
近日来更是脾气大涨,任谁现在也不敢在他跟前乱说话,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将军拉出去乱棍打死。
想到这,众人不禁又有些可怜面前这个小兄弟了。
队长给巡防队中一人递了个眼色,那人点头,无声无息地从人群中隐去,往将军帐前去了。
而后队长伸手扶起相里容:“你且先在此处候着,我已经着人去将军帐前问情况了。”
相里容流着泪点点头,腿脚不太利索地站起身,抬起胳膊在自己涂黑的脸上抹了两下眼泪,蹭出一小片雪白的肌肤,白得晃眼。
那队长忙撇过脸,心里奇怪:怎的一个大男人皮肤还能如此娇嫩白皙,怪哉。
没过一会儿前去询问情况那人回来了,在队长耳边低语一番,便重新归队了。
那队长上下打量一番相里容,也没说话,而后转身朝巡防队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继续巡逻。
人群散去,相里容内心不由得开始犯嘀咕:这人怎么如此事多?已经证实过了怎么还不放自己走?
正想着,那队长又说话了:“既然你已经受过罚,就不用跟着我们巡逻了,你自去休息便可,我不会说出去的。”
相里容愣了片刻,没想到这人心肠还挺软,哭两下就当真了。
但马上回过神,佯装感动道:“谢谢大哥!等小弟伤好了,定结草衔环报大哥今日之恩!”
那人笑了笑,“你小子挺知趣,等攻下兰陵再请我吃酒吧!”
说完,不等相里容回复便快步离开了。
相里容花着一张脸,看了看四周,已经没人再关注这边了。便心中暗喜,朝着先前探查过的地方快速跑去,哪里还有刚被打完军棍的模样。
一鼓作气跑了大概小半个时辰,刚走到一处僻静昏暗之地,耳边突然传来几声鸟鸣,相里容一听心中大喜,急忙往那处跑去。
果然,紧接着,易珩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