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两个家庭

袁明清家是个中产阶级，爸爸明镜是公务员，单位离家不远，每天晚上下班回家，日常生活很规律，妈妈袁枚在在外贸公司做文员，朝九晚五，偶尔有点小资情调，一家三口日子过得还算平顺。

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与其关心教改，不如关心自己的孩子有没有学上。是以，他们对教改持观望态度，行不行他们说了不算。外面争吵不休，他们听听热闹。

还未接到建安高中的录取通知书时，明镜和袁枚就一致同意让袁明清高中当走读生，只要坐不到半个小时的公交。建安高中有宿舍，录取通知书里面写了，关于学生是否在学校住宿，学校完全尊重学生和家长意愿。这正好称了明镜和袁枚的意。

开学前一天晚上，夫妻双双下厨，烧了一桌子的菜，从每道菜的卖相上可以很容易分辨出是谁做的，焦黑的茄子肯定是袁枚的杰作，西红柿蛋花汤肯定是明镜掌勺的。餐桌上明镜正式建议道：“既然学校没有强制留宿，那就回家住吧，晚上爸爸下班回家可以给你做饭。”

袁枚附议。袁明清也无异议：“这个无所谓，听你们的，爸爸做菜好吃。”

“你这孩子，可伤你妈的心了，小时候可不是这样，那时可粘人了，现在越长大越疏远了，暑假大半时间都不在家，也不想你妈。”袁枚控诉道。袁枚实在是个温柔可爱的女人，既能相夫教女经营家庭，又能貌美如花时尚达人。

“再怎么长大都还只是个孩子嘛，童言无忌。”明镜安慰道。街坊邻居谁都知道他是个爱家护短的好男人，时时刻刻把妻女记挂在心里。四十多岁的人，兴趣广泛，生活乐观，却也不显年纪，由于没有进取心，不喜欢觥筹交错，溜须拍马，于是乎错失了很多次晋职升迁的机会，他也满不在乎，愿意老老实实做个中层干部。这样看来没有进取心也不是个什么缺点。时不时会看到他领着妻子和女儿晚间在小区里散步，周末去森林公园里野餐，他跟聪慧懂事的女儿一起读着书说着趣事，旁边温柔美丽的妻子躺在藤椅上小憩。

“呵呵，母亲大人见谅，来，给你夹一块鱼，希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普天之下，还是我妈烧菜最值得期待的了。”

“你在秋城二姨烧饭不好吃吗？”袁枚撇嘴。

吃醋了？袁明清呵呵乐道：“比不过你了，满意啦。”

有时候大人很容易上孩子的当，不是因为他们笨，而是他们甘之如饴。

“明清，今天坐车也累了，吃完饭把东西收拾一下，就早点休息，明天上午的开学典礼早点赶过去。”

“明天你一个人过去？我明天下午才回公司，可以陪你一起去的。”

“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你难得有假，就在家里休息吧。”

“那行，报名费你爸已经打到银行卡里了，交学费和充饭卡就从里面扣。银行卡和公交卡我都一起放到你钱包里了。你下午回家得晚的话我可能已经走了。”

“上午八点到九点半缴学费，住宿生要进行住宿登记，十点到十一点半是全校的开学典礼，下午各班会组织班会课，班主任要交代相关事项，熟悉学生，还要排座位，发新书。估计我回家天就黑了。”

开学前一晚唐颂家里则是安静的。

一家之主唐棣出差回来，问阿姨：“苁蓉和小颂呢？”

阿姨汇报道：“太太去了红葡萄酒俱乐部，电话说了要晚点回来。小颂吃过晚饭后就去了洗衣房刷鞋。”

“刷了多久？”

“先生，已经半个小时了。”

半个小时后，唐棣处理完工作从书房走出来，问道：“小颂人呢？”

阿姨说道：“先生，小颂还在洗衣房里。”

门外有动静，罗威纳犬从狗舍里跳了出来，急着投奔这个家里最爱他的主人。唐棣真的不稀罕狗也没有多余的时间陪伴，而唐颂拒绝触碰到任何毛茸茸的玩意儿。司机按了密码，最新款的宝马车稳当地开进了车库，林苁蓉回来了。

她见到阿姨第一句话是：“先生和小颂都休息了吗？”

阿姨说道：“先生在楼上等您，小颂现在应该去洗漱了。”

唐棣确实有事情要和林苁蓉商量。

“小颂大了一岁，家里得有人看着他。”唐棣刚洗漱完，身着人造丝绸睡衣长袍正站在窗前，英气俊朗的脸上多了一点忧愁。在等待林苁蓉的期间，他忍不住要点上一卷烟，他怀念浅吸一口，倾吐出来，手指间烟雾升腾的感觉。可是他只能想象一下，在卧房不能吸烟是家里的规定。他没有烟瘾，只是单纯地怀念，暗自下决心跟唐苁蓉谈完话之后躲到阳台的哪个角落里

唐棣年轻时留洋，归来继承家族企业，叱咤风云，打造出市值两千亿的唐氏集团，可谓是商业精英，事业有成，家底丰厚。妻子是他留洋时的同学，品味高雅，职业是高级品酒师，又擅长投资和理财，买了酒庄，还在金陵开了两个顶级阶层才能入会的高级会所：红葡萄酒俱乐部和白葡萄酒俱乐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