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的身材被他笼罩了大半，正仰着头接受男子的吻。

“接吻啊……”沐纨终于开口了。

她慢慢摩挲了一下光滑的照片，然后轻飘飘地扔回地上，站起了身。

“阿岐。”沐纨眉眼依旧是弯弯的模样，几乎看不出情绪。

她走上前，按住赵岐的肩膀，然后贴着他的胸膛蹭了蹭，像只无害的小猫咪。

赵岐的背抵着书架，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动作。

沐纨抬起头，踮着脚凑到他耳朵边上说：“你可以亲亲我吗？我们把那些照片都换掉，反正，你也要扔掉旧照片的，不是吗？”

赵岐动了动手指，“嗯。”

沐纨笑得更开心了，她抬起头，歪了歪脑袋，好整以暇地看着赵岐。

赵岐感受到那双放在自己肩头的双手正在收紧，微尖的指甲陷在肉里也并不好受，更重要的是，他想起了自己和傅之琉的约定。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也就几秒钟的时间，赵岐终于动了。

他压下身，渐渐笼罩住了沐纨，彼此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温热、细腻。他在沐纨的唇瓣上方略微暂停了一下，然后偏了偏头，蜻蜓点水的碰了一下她的嘴角。

然而，赵岐并未发现，在彼此呼吸纠缠的那一刻起，沐纨就变得不对劲了起来——呼吸渐渐急促，嘴角微微抿起，就连掐着赵岐的指尖也失去了力道，成了搭着男人肩膀的僵硬的假人模特似的苍白关节。

待到那个吻终于落下，赵岐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只听手掌劈开空气的呼声在耳畔响起——

“啪”

赵岐来不及顾虑脸上火辣辣的痛感，也来不及思索沐纨又犯了什么病，条件反射地伸手抓住她的双臂，将人扭转过去，把她的双手交叠在身后，无法动弹。

沐纨挣扎着，双眼又泛起了血丝，她咬牙道：“你不要再碰我。”

“闭嘴！”

赵岐也有些冒火了，明明自己已经按照沐纨的要求做了，平白无故挨打不说，还让她倒打一耙，也幸好是在自己家，否则，任谁看了都会以为自己才是那个欺负人的流氓。

他不跟沐纨这个病人计较，但动作也粗鲁了起来，押着沐纨到了客房，一个用力将她推了进去，沐纨正好摔倒在床上。

沐纨从床上爬起来，雪白的裙摆，乌黑的卷发，睫毛浓密，嘴唇朱红，分明是天使的模样，偏偏眼神凶狠地盯着赵岐，仿佛地狱爬来的恶魔。

赵岐看着眼前的沐纨，竟是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让她吃药，还是立刻报告给傅之琉她的情况。

因为眼前的沐纨完全不是他熟知的那个人了。

她倏地起身，往赵岐走了过来。

赵岐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侧开身子想躲她。

谁知沐纨的目标根本不是他，路过赵岐时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直接走进卫生间，“砰”的一声摔上了门，客厅的花瓶似乎都跟着颤抖了两下。

赵岐看着卫生间的门，不知过了多久，才从嘴里吐出一个字来。

“……操。”

他摸了一把自己的寸头，掏出手机拨傅之琉的电话，却只有“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连着拨打了几次都是这样。

“去你丫的！一个两个都他妈什么毛病，傅之琉你他妈有本事就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一辈子别回来！”

赵岐一个没忍住，把手机掷到了对面对沙发上，手机翻着跟头掉到了地毯上。

赵岐觉得自己不能再和沐纨待下去，揣了一包烟和打火机，踩着鞋，顶着半边红脸，摔门而出。

——

卫生间内。

水龙头正在“哗哗”作响，激进的流水呈现出白色，争先恐后地往下水道冲去。

沐纨将一捧又一捧的冷水泼到自己脸上，用力揉搓着自己的肌肤，尤其是刚才被赵岐亲吻过的那个地方。很快，她的那半边脸就被搓红了，与被打了一巴掌的赵岐有的一拼。

良久，沐纨停下动作，喘着气关上了水龙头。

她抬起头，冷漠地看着镜子里的女孩儿。

她的呼吸打在镜子上，很快蒙上了一层雾气。

沐纨用湿漉漉的手指抹过白雾，重新清晰起来的镜子刚好映照出那双黑濯石一样幽深冰凉的眼睛。

而那双精美如玩偶的空洞眼睛，少见的流露出一丝情绪。

沐纨面无表情地盯着镜子里那张美艳不可方物的面孔。

眼底尽是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