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沐纨结束心理治疗后，赵岐找到林医生简单聊了两句。

林雪说：“赵先生，小纨目前的情况蛮不错的，情绪情感状况都很稳定。在您之前，小纨最信任的人只有傅先生，但小纨对于傅先生的感情更偏向于索取。您来到她身边之后，小纨第一次表现出对冲动有意识的控制，是个很好的兆头。”

赵岐闻言也笑了一下，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这段时间一直压在心里的事情问了出来，“林医生，我想请问一下，你对于小纨小时候的情况，了解多少？”

林雪整理病历的手一顿，说到这种事情，大家的内心都不免沉痛几分，“抱歉赵先生，我并不是小纨的第一任心理医生，对于当年的事情也并不清楚。其实，根据之前医生的记录，小纨在离开那个地方之后，便有意识的回避那三年的经历，大脑甚至出现了选择性遗忘的保护机制。而我们为了避免对小纨的二次伤害，也从来没有引诱她去回想那些痛苦的事情，毕竟，就小纨目前的情况看，这样的回忆对治疗她的病情毫无益处。”

林雪继续说道：“不过，鉴于赵先生现在也是治疗小纨病情的关键人物，我可以简单阐述一下小纨目前的情况与童年创伤之间的联系。”

赵岐在听见沐纨已经忘记过去的事情的时候，不禁松了一口气。

虽然，沐纨现在的状况显然没有真正从那三年的伤害中脱身，肢体的厌恶反射和情感的缺失扭曲，都是伤痕烙下之后的溃烂反应，但至少，遗忘对于受害者而言也是一种精神的解脱。

赵岐握了握拳，“林医生请讲。”

——

这天，沐纨和往常一样和赵岐呆在同一个办公室。

赵岐每天给沐纨的任务并不繁重，给她安排工作的主要目的不过是让沐纨少来打扰他。

赵岐活动肩颈的时候顺便瞟了一眼沐纨，发现她正在专心致志地拆一颗不知道从哪里摸来的玫瑰牛轧糖，把糖放进嘴里后，甚至还将其四四方方的叠了起来。

看得出是真的很无聊了。

赵岐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继续处理手头的事务。

下一秒，沐纨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沐纨含着糖果，不甚在意的接起了电话。

“尊敬的沐小姐，我们是地焱俱乐部，”地焱俱乐部，沐纨过去最常关顾的地下拳场，客服的声音充满笑意，“您在本俱乐部的svip即将到期，今年本俱乐部推出了一款更高级的会员套餐，可以为您提供更优质、便捷、刺激的服务，请问您有意向了解一下本套餐吗？”

沐纨撑着下巴，皱着眉看了一会儿天花板，好像才反应过来这是谁的电话，“地焱俱乐部？哦——是你们啊！”

赵岐听到地焱俱乐部这几个字时，下意识地竖起了耳朵，不动声色地听着沐纨的这通电话。

他之前和林雪医生交谈得知，沐纨对于两性之事的厌恶源自童年的阴影，但这并不影响一个人进入青春期之后出现荷尔蒙冲动——对于沐纨这样的轻微反社会人格障碍而言，bloody violence的感官刺激，同样能够满足她的生理需求。

赵岐知道地焱俱乐部，甚至他手底下的有些保镖就是从那里面挑选出来的。沐纨会与这个俱乐部有关系，也不算意外。

只是，林雪也提到，这类血腥刺激的东西对于缓解沐纨的病情并没什么好处，但是鉴于沐纨的危险性较低，她对于傅之琉纵容沐纨去那些地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林雪告诉赵岐——如果他能帮助沐纨戒掉这些“不良嗜好”，沐纨治愈的可能性会更高。

“好啊！”沐纨随口应下，她耷拉着眼皮，卷翘的睫毛垂下掩住了瞳孔，俨然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地焱俱乐部那边显然很高兴又多了一笔业务，说了几句祝福金主的话，提醒她上官网续期就挂掉了。

挂掉电话，赵岐主动挑起了话题，“沐纨，刚刚俱乐部找你什么事？”

沐纨听到赵岐的声音，立刻抬起眼来笑着看他，“没什么事，我的会员卡要过期了，他们问我还要不要续期。”

赵岐好似随口一问，“什么俱乐部？你经常去吗？”

沐纨不疑有他，“拳击而已，你没回来之前我常去，自从阿岐回来之后，我就没心情再去了。”

拳击哪有阿岐好看？沐纨暗自补充了一句。

“既然都不怎么去，”赵岐在一份文件上落下自己的签名，合上放到了一边儿，“就别续费了。对拳击感兴趣，我可以教你。”

沐纨嫌弃的撇嘴，“我才不学，看别人打得头破血流才有意思。”

“是吗？那我可以打给你看，别花那个冤枉钱续费了。”

“你和谁打？”沐纨收起了笑意，定定的看着他，站起身向他走来。

赵岐又打开了一份文件，“谁都可以。”

“你休想。”

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