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象误街行

到她真的识得，如今见她开口，却是慌了神。

见此，孟归宁又是上前几步，将那老者扶起，“这布按着市价一匹一千六百文，若是再加上这一路来涨的，也不过两千文出头，你这般半匹不到的东西，恐怕最多也便一千多文。”

说着，她神色渐冷了下来，说出的话也带着寒意，“这一车炭少说一千五百文，更何况还不止。”

“怎么，还需要我多说吗？”

那衙役也不过仗着那老者不识得那东西才敢如此，没料到那老者不愿，更没料到会中途杀出她这么个程咬金来。

“你是何人，”那人握了握腰间佩剑，“官府行事自有道理，你这般，可算是妨碍公务了。”

拿这来压我？

孟归宁看着他，倒好似看傻子一般，却是步步走近。

“停下，”那人道，“若再往前，休怪我不客气。”

闻言，孟归宁脚步一顿，那人正以为她是忌惮，却见她又是上前，步子快了几分。

眼见着人到了跟前，那人瞧着孟归宁神色中难掩的嘲讽，手中正要动作，却见孟归宁猛的出手打在他的手臂上，那人只觉手上一阵发麻，再提不住剑，只得任由它落在地上。

不等他回过神，孟归宁抓住那人的右手狠狠一拐，将手压着背在那人身后，将他狠狠压到地上。

许是手拐的疼，也许是双膝触地的痛意，使得那人猛的哀嚎一声，却也只得被她压在地上不得动弹。

“老人家，”深深看了那人一眼，孟归宁微微侧过身，看着那老者，“你与我去一趟，此人这般作恶，总得付出些代价。”

“姑娘，”那老者却是愣了半晌，看着她久久不曾言语，再开口时，说出的话却是让他一愣，“你若是帮了老朽，怕也与官府结怨了，不值当，还是尽早走了罢，这布……我自个儿去瞧瞧将它卖了换些银两也好过活。”

“老人家……”

“你是孟归宁。”

她正要开口，手上压着的人却是猛的回过神来，失声道。

“谁许你开口的？”孟归宁神色一冷，手上力道加了几分，将那人压的更低了些，几乎要伏到地上。

“无妨的，”看着那人安分了，孟归宁有转过身看着那看着，面色和煦，带着几分笑意，“我既敢如此，便自然有底气，你放心便是。”

谁想，那老者却是愣愣的盯着她，半晌，颤颤巍巍的跪下，俯身叩首，高声道:“求大人做主！”

这下子，愣住的人却成了孟归宁。

先前那衙役叫出她名字时她虽是一愣，却也很快反应过来，她来此地后忙着对付萧既，府衙却是少去，有人不识得也正常。

可如今，听个名字便知晓她是“大人”，她的消息，怕在此处已然无人不知了。

她看着那老者，能听出那声中的悲切，将那衙役丢开，急急上前将人扶了起来。

“您这是说的什么话？”许是那老者面上的死意太过明显，孟归宁看着他愣了愣，又接着开口，“您若有话直说便是，何必如此。”

那老者看着她，迟疑片刻，抹了抹泪，缓缓直起身子。

—

“俞嵊，柳溗，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