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咯吱”一声，它像是在咀嚼着一些什么。

明舒颜一阵恶寒，眉宇间虽然不显，但她默默往后挪了一步。

它察觉到了明舒颜后退的动作，舔舐了一下沾着粘稠液体的嘴角，一点点蠕动的朝着明舒颜靠近，但却被玻璃壁阻隔。

“咯咯~咯咯~”它一边用触角用力的摩擦玻璃墙，一边发出刺耳的尖笑，像是在挑衅明舒颜一样，但明舒颜并没有理睬它。

触手怪似乎并不在意，反倒是将眼球迟缓地转了一圈，然后猛地紧贴到玻璃壁上。两颗浑浊的眼珠看上去分外的狰狞。

“咯咯~咯咯咯~”它的笑声听上去很欢快。

明舒颜眉间轻蹙，她的眼神像是利刃，锋芒毕露，令人胆战心惊。是收起绵软外表后，凌厉的内里。

它似乎被明舒颜眼神中的戾气吓到了，缩了缩身子，眼珠在头顶上翻转几圈后再度朝她逼近。

“啊，抱歉抱歉，不是这个。”

那道声音再度在脑海中响起，而后画面一转，像是一个透不进光的巨大仓库，一块块生锈的金属板拼接成了几面墙壁，将四周围得密不透风，腐烂潮湿的气息在空气中滋生弥漫。

“大姐姐，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一道微弱的力量从背后轻轻扯了扯明舒颜的衣摆，身后传来一道带着几分疑惑的稚嫩声音。

明舒颜转过身，看向那张苍白又虚弱的脸庞。而小孩子的身后，是几十个甚至上百个依偎在一堆瑟瑟发抖的幼童，他们衣衫破烂，带着脸上带着与年纪不符的麻木不仁与悲戚，从袖口露出的皮肤上遍布溃烂的伤口，身上干涸发黑的“血迹”凝结成抽象古怪的图案。

那些伤痕之下，似乎还有破烂的电线交织缠绕着皮肉，电流在残破零件的缝隙中穿过。

在他们站的地方的不远处，有一具已经开始腐烂的尸骸。

祂的心情似乎很好，很有兴味地问明舒颜：“猜猜这是哪儿？这些可爱的小孩子们又是谁？”

明舒颜双手紧握成拳，骨节泛白。但祂还不打算就此作罢，祂轻轻打了一个响指，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空气中聚集成形，变成了一个男人的虚拟成像。

“残次品就是失败品不是吗？它们占用着资源，却没能发挥出任何的作用。这样的东西在试验结束后就应该被彻底销毁。”

男人的步伐缓慢优雅，显得十分有教养，像是古蓝星上出生于欧洲的高雅贵族，他的声音温文尔雅，却尽显癫狂。男人似乎在与谁对话，但在明舒颜的眼里一切都像是他一个人出演的独角戏。

与他对话的那人似乎问了一个在他看来非常愚蠢的问题，他嗤笑一声，笑里藏刀：“实验进行了这么久依旧毫无进展，明博远，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能力不够的人，可不能和我谈论所谓的‘交易’啊。”

明舒颜呼吸一滞。明博远……是她「父亲」的名字。

“大人，请再等一等，我保证……我保证一定会尽快做出成果的！”

两人似乎又进行了一段沟通，最后男人在一片虚空之中拍了拍那位明先生的肩膀：“那么，我很期待你的成果。不要让我失望。”

祂见明舒颜怔神的模样，笑得更欢了：“很有意思吧？看这些自以为是的人类不自量力地想要改变现状的模样，像不像你们所说的舞台上的‘小丑’？”

明舒颜并不想搭理这看上去疯癫不已的不知来路的声音，她迅速回神，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礼貌回应：“所以你想表达什么呢？我的脑袋可受不了你一直这样笑下去。”

意思很明显，她希望祂能安静一点。

难得有人这么忤逆祂，祂对明舒颜的兴趣更为浓烈了，祂转换了语调，语气中满是愉悦：“好吧好吧，你可真难伺候。我送你的礼物，你可要好好珍惜哦~”

随后聒噪的声音终于退出了明舒颜的识海，连带着那道虚拟成像也消失在了眼前。少女浅呼出了一口气。

“大姐姐？”小女孩不确定地又唤了一声，似乎是以为明舒颜是她的幻觉，抓着衣摆的手缓缓放下，却被少女反手握住。

小女孩恍惚地抬头与明舒颜对视，只见明舒颜半蹲下身子，一双眼睛清亮如星，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小朋友，你们现在在哪儿你知道吗？”

小女孩只比明舒颜膝盖高一点，她愣了一下，无意识地抓紧了明舒颜的手：“我记不大清了，我只记得我们好像在一个圆圆的、很大的球里面。”

“然后突然有一天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看管我们的那些叔叔阿姨们全部都走了，我们就只能一直呆在这里。”

“大姐姐，你能救救他吗？”小女孩有些着急地征询着明舒颜的意见，她指向伤势最严重的那个孩子：“他好像快不行了。”

明舒颜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落在了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身上，他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脸色蜡黄发灰，他的身体被拦腰砍断，他不像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