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周围的一切都在喧嚣、咆哮，滔天的杀意如海啸一般奔涌而来，将她的理智层层包裹，黑色的瞳孔被象征着杀戮的猩红染尽。

“你拥有无可匹敌的力量，现在，你可以为所欲为！”

“咔擦——”

将明舒颜囚禁在内的玻璃管瞬间从内破裂，橙色的营养液混着破碎的玻璃渣从中心向外溅落，瞳底的机械齿轮高速旋转起来，本能正支配着她毁灭一切。

白嫩的脚掌缓缓踏出碎裂的培养舱并踩在满是玻璃渣的地上，她似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正以一个极其缓慢的速度，一步一步地朝外走去。紧接着，连接着她身体的长长的管线跟随着明舒颜的步伐被拖动，在地上拖出几条扭曲蜿蜒的湿痕。

实验室内在经过刚刚的第一波轰炸后早已一片狼藉，只有一位未着衣物的少女静默地站在其间，她微微侧目，盯着高台上那些正打量着她的人们，眼底泛着如穹顶之上那个巨眼如出一辙的诡谲的红光。

实验人员早已抱着仪器躲避到了事先就准备好的防护罩内，完全不见刚才的惊慌失措。他们各司其职，尽职尽责地记录着眼前的一切。

“Y-0964已经近似失去控制，运行实验是否要继续进行？”

“尝试继续向她下达指令。”

“是。”

一个戴黑框眼镜的青年立刻抱起仪器，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快速操作着。很快，一道命令在明舒颜的脑海里出现，一道机械电子音试图盖掉那些嘶吼着屠杀的声音。

【回到培养舱。】

站立在“教堂”正中央的少女并没有动作。她神情平静，面上没有一丝波动。

“她拒绝执行命令，是否直接启动内置自毁程序？”

“等等，再看看。”为首的白大褂站的笔直，讲少女的一切动作都纳入眼底。

没有人知道，明舒颜的脑海中两种声音此起彼伏，互不退让，吵得她的头痛欲裂，但她的声带却像是缺失了一般，完全没有办法发出一丝声音。

“杀了他们！”

“回到培养舱！这是命令！这是命令！”

——吵死了！

原本在半空中待着机的已经熄了火的炮筒们，炮口又瞬间亮起，照亮了整个地下教堂，炮膛中的枪弹蓄势待发！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带着凉意的声响在脑海中突然出现。

“刺——”气泡涌出的声音分外明显。

这个声音是……？

意识瞬间回笼，昏暗的地下教堂不复存在，黑色的茧从内往外绽开，她又回到了这个与克罗西一模一样的幻境中。

而周围，数不清的炮筒密密麻麻地漂浮在空中，正对准着那些死而复返的窜动的黑影。

*

大量的怪物来势汹汹。

人类曾占据了它们的土地，而现在，它们要将那些土地全部夺回！

被重新启动的武装机器人们和浮游炮协同作战的声响不绝于耳，奥丽安娜和小板子在其间手起刀落的声音也像极了武器发出的嘶鸣。

奥丽安娜和小板子相视一眼，他们都从对方的眼睛中读取到了一个信息——数量太多了，而且……

这些怪物根本杀不尽！

他们亲眼目睹着本已死在他们刀下的异形重新活动了起来，这些怪物下肢以一个极度扭曲的角度直立起来，而后是手臂、上半身、头颅。

这些怪物的身躯像是打散后重新被组装起来了似的，每一个动作都极其的诡异，根本不是自然状态下，一个生物能够做出来的动作。无形的丝线支配着这些异形所有的动作，它们如原始的野兽一般，毫无理智地四处发起攻击。

糟糕！

奥丽安娜又利索地解决掉了一只异形，等她将斧尖从怪物身体里抽离之时，四面八方的道路都已经被堵尽，小板子那边的情形也不容乐观。此刻，他们已毫无退路！

这些怪物越来越近，奥丽安娜没有丝毫犹疑地再次提刀作战，开辟着出路。仿生人是不会有疲惫感的，所以在体内的能量耗尽之前，她还有很多精力可以和它们耗。

“哎呀，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这么恶劣的语气，看样子你还记得我。”明明此刻她的态度比谁都恶劣，却还在指责别人。

“明舒颜”勾唇一笑，原本还带着几分纯真硬生生地被她添上了几分邪肆，她笑盈盈地与带着冷意的冰蓝双眸对视：“你就这么想见她？可以。”

顶着明舒颜的脸的怪物，用着轻佻的声音继续戏谑道：“但给你一个友善的提示，她现在的状态，可能连你也认不出来哦。”

“无用的话，可以不用说那么多。”

“好吧好吧，”“明舒颜”状似无奈地摆了摆手，妥协道，“那我就让你们……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