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馅饼儿,不是好事就是陷阱
无遮的字龙飞凤舞,不似狗爬,更像是天狗在天宫上狂奔。
几笔写完,她自觉十分满意,举起本子吹干墨迹,拍到闻道矣面前:“给你改了几笔,你瞧着看如何?”
喝着酒的闻道矣脸都绿了,几乎要把酒杯捏碎。但是不对美人动怒,是他的职业素养。
想着左右是等人,无遮忽然记起一事,坐在闻道矣对面:
“你刚说你是春雨楼的人?”
闻道矣收拾好心情,拿起架子来:“是啊,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春雨楼八卦堂堂主闻道矣。”
无遮手指伸进耳朵转了转:“我知道,你刚刚不是介绍过一遍了么。”怎地记性还不如她?
闻道矣心说,你知道?我看你不知道。
对嘛,我刚不都说我是春雨楼的人了么,小姑娘怎敢如此造次。
无遮则想的是大师兄水无痕。
大师兄自接了春雨楼的任务后,每隔一段时间便差八仙山的秃鹰传书。这段时间以来却断了联系。
思及此,她道:“我问你,你有没有听说过八仙教的水无痕?”
闻道矣目露疑惑,一双桃花眼不着痕迹地再次打量了下面前的女子,瞬间心眼儿转了八百下。
“八仙教?你说魔教喽。”
无遮点头。对,中原都叫魔教。
闻道矣问:“那水无痕和你什么关系?你打听他做什么。”
无遮听他这语气应当是听说过大师兄的,也是,大师兄武功盖世,行走江湖臭名昭著,不可能没听说过。更何况闻道矣说他是春雨楼的。
她脑筋再不好使,也不可能直接上来自报家门。于是绞尽脑汁,最后编出个不算是说谎的理由来。
无遮说道:“我师父师弟失踪,我要寻水无痕。”
为了掩盖自己心虚,她状似无意,还闻了闻桌上的酒壶。那味道熏得她龇牙咧嘴,这世上还有如此难喝的水。
闻道矣自顾自理解了,恍然大悟:“噢,美人是要寻仇。”
他说:“这水无痕是魔教中人,这些年一直接我春雨楼的红叶令……”
所谓红叶令,级别没有梧桐令那般高,但是片片红叶的背后都是暗杀任务。
“水无痕这人穷疯了似的,给钱才会动手,没钱没利的事他不会掺合,小钱小利的事他没兴趣,美人你确定你那师父师弟失踪和他有关?”
无遮很笃定地点头:“总之我是要找他!”
“这样啊。”
闻道矣双手枕在脑袋后,仰面朝天坐的舒服,他悠闲自得:
“也算是巧,有人赶在你前面报了仇。”
无遮有些不明所以。
闻道矣眼波流转,笑的像只狐狸:“你进城时没看门口告示么。”
说着,他环顾一圈,找到酒家内柱子上贴着的一张纸:“喏,这里就有一张。”
“这段时间中原武林的大好消息。全城张贴着呢,大魔头水无痕被枯叶城少城主抓了,此时此刻应当就在那府里某处关押着。”
他下巴一努,示意街对面的枯叶城主府。
“都说枯叶城主仁慈宽厚,但府内也有地牢八十间。正邪不两立,不知这水无痕落到地牢里会是什么下场。”
说完,他看一旁,无遮已经移到木柱下仰头看那告示。
这张纸的确满城都是,却因告示上面画工实在粗糙,无遮又不耐读字,以致进城时忽略了。
此时她站在告示前细细看来,虽然那人与水无痕并不十分相像,可是有两处细节不得不让她相信,大师兄水无痕的确落入了枯叶城主府之手!
第一处细节便是这画中男人左眼下面有一颗痣。大师兄当年伤重难治,左眼瞎了之后常年用布盖住,因此这颗痣也从不会示人。
还有就是他佩剑上的一颗兔尾毛球。如闻道矣所说,水无痕的确神龙见首不见尾,接的任务不是跑去荒山杀人,就是跑去野岛越货,见过他的人可能大多被杀了。
当下若不是与他交过手,如何见过他佩剑剑穗呢?若不是将他捉了,如何能见到他眼底的痣呢?
想到这里,山无遮不禁攥紧了手。
师父曾说过,八仙教不需要上下团结一心,谁要是遇了难,就说明谁是菜鸡,而八仙教不能让菜鸡坏了名声,所以不需要去救,死了最好!
师父还说,我无遮徒儿脑筋不好使,此次下山要泽无邪帮忙参谋,如今无邪不在身边,只能靠自己。
大师兄都打不过的人,她自然正面也很难打得过,但是她不可能见死不救。
八仙教按资排辈,大师兄江湖经验又如此丰富,能捉住他的人必然有些本事。无遮虽然心里不服别人,也不服闻道矣那个英雄榜,但是她服大师兄,大师兄如父如母,她的轻功都是大师兄在莽莽雪原上教的。
她起身去到窗前,望向城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