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多远,就走多远
原本还很清醒的脑子此刻竟然有些糊涂起来。
但她还是咬咬牙,一把推开顾景江,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诧异有些对不住的难受起来。
“三少……不可以……我……我……”她攥着袖口,双唇颤抖地发声,“我怀孕了。”
尽管之前林夕就给自己打过预防针,但真切地从她口中听到事实,顾景江还是脊背紧绷,手指紧紧握着,胸腔上下大力起伏,似是要将体内的狂暴气息全数发泄出来。
待看到在那抹清泪的苏晚晚,那嗜血的双眸才渐渐冷静下来。
“晚晚,你让我怎么办。”他的声音清冽,带着些许的沙哑,仿佛羽毛一般划过她的心间,一阵酥麻。
待苏晚晚醒过来的时候,身侧的男人还搂着她熟睡,埋进她颈窝的时候还在满足地抿嘴笑。
就是这样一个人,等着被她拉下地狱的一个人。
苏晚晚,记住他的样子。
苏晚晚怔怔地看着窗外,夕阳挂在天边,不愿勾起相思,不愿出门看日。淡淡的余晖透过窗棂撒进来,给屋子里镀了层金色的渲染,她依靠着床头发愣了好一会儿。
黄昏的一抹缱绻,在她眸色里化开。
她抚上尚且还是平整的小腹,思绪飘了很远。
自己好不容易从顾家逃开,虽说她信任顾景江,可她假死这件事,越少人知道才越安全。
对她如是,对林夕,也毅然。
苏晚晚小心翼翼地起身,却还是吵醒了身边的男人。
“晚晚。”他拢着她的发丝,一圈圈缠绕在自己的指尖,深情款款,“我们离开荣城,青山白浪,万里千叠。每天吃素菜看风景。”
“好不好。”
见她毫无反应。
他的下巴轻轻摩挲着她的头发,声音里带着虚妄的无力,“你就当可怜我。”
她浑身一僵,愈发不敢看他。呆呆地下床,她吸吸鼻子,声音里带着些许的鼻音。
“三少,您该回去了。”人真正变强大,不是因为守护着自尊心,而是抛开自尊心的时候。
“我不过是顾家买来的,你不必为了我委曲求全。”
顾景江最后还是被她赶走了,他踏着门槛,隐着不舍,将手里的折扇交付于她,“晚晚,我待你是真心的。”
室内红烛高照,低垂的幔帐映得朦胧半透,苏晚晚不再看他,硬了心肠,“您该回了。”
林夕回了顾府,刚一踏进顾家大门,就就看到小秋拿着扫把清扫着院落里的树叶。
她急忙上前,拉过她躲到无人的角落。抓着她的双臂上下打量,言语里带着焦急,“怎么样?有没有哪儿受伤了?”
“二夫人,你怎么了?”
“我给你的红绳呢?”
提到这个,小秋有些吞吐,带着遮掩,“有一日出门跟着吕总管采购物料时,不慎弄丢了。”
转而她立马下跪,一脸求饶,“二夫人,小秋真不是故意弄丢的,那日我一发现就立马回去找了,可是……怎么都找不见……您怎么打我罚我都可以……但是,能不能别告诉少爷们……”
小秋自小跟她分开,要不是自己当年见过她左手手腕底下的半月牙胎记,断然是认不出她来,一听她对顾府的忌惮,林夕权当是这十年来,她做丫鬟的生活并不尽人意。
一阵哽咽,她稳着性子,压低声音,“小秋,听我的,我替你准备了行李,就在我房间的床榻之后。今晚亥时,城外见。如果……”
她停顿半晌,像是在做交代。
“如果一刻钟了我还没出现,你去紫金园林,找苏晚晚。”
“苏……!”小秋惊慌后急忙捂住自己的嘴,那日苏晚晚突然暴毙,她就觉得这件事不简单,可没想到……苏晚晚并没有死。
林夕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金色的怀表,上头的链子被磨得有些发亮,一看就是被人经常抚过的痕迹。
“如果我没出现,带着苏晚晚离开,越远越好。”她话音刚落,心脏像是被人猛地用力攥住,数不清的酸涩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记住,不可以让任何人找到你们,尤其是顾景江。”末了,她抚上小秋有些云里雾里的脸,眼底含泪,“这是我从小带在身上的东西,你帮我保管好,他日有机会,我一定再来寻。”
小秋打开怀表的扣子,里头藏着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一大一小两个扎着小辫的女孩子抵着额头相视而笑。
“答应我,一定要替我好好保管。”
当晚,顾府早早熄了灯,尽管她对顾景江的话持怀疑态度,但最终还是直奔顾府后花园。
她手里攥着顾景江给她的钥匙,打开了顾府竭尽全力都要隐藏住的秘密。
封尘的大门一旦被打开,事态的发展,可就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
林夕蹑手蹑脚地在柜子里翻翻找找,这里的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