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芥川龙之介是过去生活在擂钵街的孩子之一，他与妹妹一起，以贫民窟任何能够避体的空间为家，废弃的集装箱、隐蔽的角落、甚至于沦落到跟路边的野狗抢食的地步。

每天从冰冷的路面醒来，偶尔得到施舍，运气不好的时候会被大人打到爬不起来，更多时候是为了活下去而用与生俱来的能力杀人。

他以为日子就会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下去，直到新上任的市长小仓加奈如她就职演讲所承诺的那样，开始改建这藏污纳垢的贫民窟，今年刚好十岁的芥川龙之介与妹妹被安置到孤儿院。

一切都变了。

让他与妹妹获得稳定生活的小仓市长成了他们最感激与尊敬的人。

即便以芥川兄妹的身份，连远远见市长一面都做不到，但龙之介绝不容许任何人诋毁或者污蔑小仓市长，为此不惜在孤儿院里打架。

是被关禁闭也绝不改变的程度。

芥川龙之介窥探到针对市长的阴谋而义无反顾赶来帮忙，未曾想过竟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小仓市长。

他直愣愣的看着小仓加奈，想着没有把银一块带来真是可惜，听到小仓市长说“尽早清理掉”时，下意识的出手，又在被制止并教育后站直身体，大声应道：“您说的对！在下明白了。”

小仓加奈被这激情饱满又充满狂热的回答吓了一跳，她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个陌生少年。

他生的瘦小，年岁不大，里面穿着孤儿院发放的短袖，大热天也要在外面披一件黑色外套，应当是为了方便发动能力。

“你是过去生活在擂钵街的孩子吗？”

她弯下腰与少年平视，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

“在下芥川龙之介，从前与妹妹一起生活在擂钵街，得益于您改建擂钵街的决定，有了一处容身之所，我们都很感激您，决心报答您。”

“在下没有别的本事，唯有能操纵身上衣服的能力还算有点用处。”

小仓加奈维持那个和他视线齐平的姿势，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回以同样认真的态度：“抓住我为你们创造的改变命运的机会，好好上学，认真努力的活下去，再在将来的某一天回馈这座城市，这就是给我最好的报答。”

芥川龙之介闻言突然变得迫切：“可我能做到很多……”

他瞥了一眼被重力按在一边动弹不得的白濑，目光坚定：“一如今晚，在下会向您证明自己的价值！”

太宰治从白濑身后绕出来，特地在他面前挥了挥手里的东西——那不是什么木仓，仅仅是几支捆在一起的笔，顶着对方愤怒的目光，肉眼可见的心情不错。

“为什么一定要借由他人的意志才能活下去呢？”

他在决定留下来的时候就拆掉了脸上的绷带，此时用一双毫无遮挡的眼睛看向那边就差跪在地上向小仓加奈宣誓效忠的小孩，与小仓加奈的温和相比简直是另一个极端，那种恶意，几乎让芥川龙之介挥出利刃。

“凭借自身意志使用暴力，不论多残暴，也只是身为人类的一面而已。但主动将自己作为一柄利刃递入他人手里，拼命以此来证明自己的价值，那是野兽的行径。”

这样的话，可真不像是出自于几天前还是准黑.手.党的人之口。照着这个逻辑，绝大部分黑.手.党岂不都是野兽？

唔，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没错。

小仓加奈有点想笑，努力压平嘴角。

另一边直面太宰治恶意的芥川龙之介远没有她这般轻松。

那样冰冷的视线，像是要将他击穿。

太宰治给出最后一击：“你想让小仓市长作为抓住缰绳的那个人吗？你所谓的报答，仅仅是作为野兽的报答吗？”

“不是这样的！除了暴力，在下还能做很多。”芥川龙之介急促的喘息，他捏紧拳头瞪了太宰治一眼，又看向小仓加奈，眼睛里象是有火焰在燃烧。

这是个习惯于以憎恶、以恐惧、以情绪中的恶为燃料活下去的孩子。

太宰治冷眼看着他：“我倒是觉得未必，小仓市长仅仅是让你去学习更多的知识你都如此抗拒，市长的工作是治理，而非像黑.手.党那样去破坏，没有足够的知识，你又能帮上什么忙呢？”

芥川龙之介哑口无言。

“我明白了，”他思索片刻，再度看向小仓加奈时眼底的热忱未曾褪去，“我会努力学习，直到有一天有资格站在您身边。”

“倒也不必如此逼迫自己，我在做那些之前并没有想要收到什么回报。”

小仓加奈并不觉得来自于孩子的承诺幼稚可笑。

芥川龙之介坚持：“但是于在下而言，绝不能不回报。”

真是个执着的孩子，有种撞了南墙哪怕头破血流也不回头的冲劲儿。

小仓加奈思索片刻，同样给出承诺：“我相信你。为此我愿意以个人名义承担你与你妹妹有关学习的一切资金投入，不论是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