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佳节
,向大太监福连低声嘱托什么。
入夜,念宁睡得正香。突然,一盆冰水兜头倾泻而下。
念宁尖叫一声,从梦中惊醒。抬眼看,四周一片漆黑,燎炉里没有火光,四面窗户却大开,灌进一阵刺骨的寒风,念宁不由打了个激灵。
“公主!”颖初姑姑闻声,连忙点灯。只见念宁浑身水淋淋的,头发上的冷水还源源不断地滴在被褥上。颖初连忙给念宁擦拭干净,扶到自己床上,关上窗户。一摸炉下,已不知被谁用水浇灭。
等到颖初终于清理干净炉膛,重新点上火,念宁的头发已经结了冰,缩在被子里发抖。
“公主,奴婢去请陶太医来吧。”
“万万不可,”念宁制止,“这场灾就是陶绩引起的。”念宁披着被子,坐在炉旁。
“陶太医?不可能吧。陶太医一直保护公主,怎么可能......”
“不是陶太医所为,但由他而起。”
“公主的意思是嘉瑛公主?”
“嘉瑛虽然倨傲,但无害人之心。”
“那是?”
“我在除夕夜求亲,过于张扬了,怕是惊动了中宫那位徐后了。”
听到徐后,颖初心有余悸。“这几日让叶书来宫中守着吧?”
“不用!照此次来看,徐后还认定我痴傻,不构成什么威胁,所以想折磨我,让我日子过得不舒坦。倘若让她知道有人暗中保护我,怕就不是这样小打小闹了。”
“可是公主,徐后心狠手辣,万一真伤了公主可怎么办?”
“无妨,我自有应对策略。”
第二日,徐后起床后,打了个哈欠,正舒展腰身,福连就匆匆赶到,笑着把昨晚的事情讲一遍,“这数九寒天,怕是冻得不轻。”
徐后停止了动作,轻视福连:“什么时候福连你这么仁慈了!是不是看那小丫头可怜,生了悲悯之心。”
“王后息怒!”福连连忙磕头,“福连是按着王后的旨意去折磨折磨念宁的。”
“哼,折磨?”徐后冷笑,“这未免太小打小闹些。”徐后转动眼珠后说道:“我倒有个折磨人的好法子,念宁那傻子不是要嫁给陶绩吗?我让她‘改容换面''‘风光大嫁’。”说完,哈哈大笑。
“王后的意思是?”
“今夜,你潜到念宁住处,把那傻子推到燎炉中去。”“我不要她死,要她面目全非的活着,最好能让眼睛粘上、嘴巴也烧黏在一起。”徐后玲玲笑着说:“这样春三月,我才能送她风光大嫁。”“哈哈哈哈,想想都骇得要死。”
福连听着徐后的笑声,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是,奴才遵命。”
暗夜无月,福连摸黑潜到念宁居住的小院中,从窗户向屋里吹迷烟,约摸着屋里人沉沉睡去,才蒙住口鼻别门入屋。燎炉中炭火未熄,于幽暗中散出红光。福连将燎炉上的水罐挪到一边,行动迅敏地抓住床上的人,向燎炉中按去。
只听“噗隆”一声,一团火气,手中人竟然骤然燃烧。烈烈大火,连带福连的手都烧着了,福连连忙将手按到旁边的水中,在滚烫的热水中龇牙咧嘴,不敢出声。这才看到,刚抓住的根本不是人,而是用木头、石头、棉花、干柴缝成的木偶,不巧的是面部是用煤油涂黑。
此时,在庭院一角的念宁与颖初目睹了这一切。徐后的狠毒让念宁胆颤,她由着自己的恐惧大声地尖叫。
“啊啊啊,鬼呀。闹鬼了。”
“救命啊!有红色的鬼,红色在燃烧!”念宁边喊边跑。惊动了西长巷中住着的内侍,纷纷起身张望。
念宁还是一路向东跑,边跑边喊:
“屋子里下雨!一定有鬼啊啊啊!”
“小鬼乱跑!跳进燎炉了!”
暗黑的夜,渐渐被灯火点明,但是没人敢出来。听着念宁在外面尖叫,都躲在屋子里瑟瑟发抖。
念宁直闯到夏王的寝宫,看到惊慌的夏王,还在叫喊:“父王救命,孩儿的寝宫里有鬼!鬼会呼风唤雨,昨天浇了儿臣一身。今个,今个儿臣又见到了,化作一团火,张嘴獠牙,要吃念宁。儿臣求父王救救念宁!”
夏王刚要发怒,就见念宁昏倒过去。
当念宁醒来时,第一眼就看见陶绩端着药碗坐在旁边。
念宁欲起身,但头还有些发痛。不过,她感觉身下躺的,身上盖的,都异常柔软。
“公主莫慌起身。公主染了风寒,又受了惊吓。连睡两天,现在不能骤然行动。”陶绩扶念宁半躺着,一勺一勺,把汤药喂到念宁嘴里。
“这是哪儿?”念宁四处张望。
“这是德兰宫,正巧空着。君上赏给公主住了。”颖初端水进来,笑着说。
“公主昏迷这两天,陶太医日日在身边守着,目不暇接。晚间,不是奴婢催着都不起身。”
念宁害羞地低下头,突然想起什么,慌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