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翔

话，那我的努力有没有效果呢，柳儿？你愿意放弃对柳吴依的念想吗？”

柳青终于开口问道。

柳园沉默了。

在这种时刻，沉默也能算作是一种答案。

柳青得到了她的答案。

他坐起身来，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青灰色的发圈。他站起身来，走到柳园的面前，将发圈向柳园递去。

见柳园不接自己手里的发绳，柳青直接将发绳放进了她的手心。

“放心，我暂时还不会离开你呢——你赶快试一下这个发圈。”

柳园顺着他的意思，左手将长发收作一股。

用右手撑开没有任何弹性的发圈，柳园心想：“这么细的绳子，怎么能绑得紧头发？”

待到灰绳碰到发丝的那一刻，它竟从柳园的右手间溜走，缠绕上了柳园有些微黄的发尾。

它滑到柳园左手的固定处，适应着柳园发束的厚度、自动缩成了小小一圈，轻松地为她固定好了辫子。

还嫌不够招摇似的，小绳再上下翻飞几道，为柳园结出了一个圆润可爱的蝴蝶结。

“这个发圈、是我用自己的头发编成的。我不在的时候，就让它代我陪伴在你的身边。”

柳园摘下了发圈。

在柳园将它拽下的那一刻，发圈将自己解作了一根细绳。它寻找到柳园的纤细的手腕，将自己固定在了那里。

“我虽无法随时守护在你的身边，可我希望，它能为你记住，我真正存在过的痕迹。”

…

“柳青，你想要的，真的只是这种永无止境的消遣吗？你真正想…”柳园试探地问着柳青。

“柳园，你刚才的那些推测，都是对的——”柳青打断了柳园的询问。

“如果按照我本来的预期的话。”

这句话，柳青没有说出口。

柳园又听到了指针转动的声音。

过了不久，那“咔哒”声被呜咽的风声吹散；窗外传来的风声，好像男子如水的吟唱。

柳青化回了青风一阵。

沿着冻冰的水岸，他飞翔着、穿过岸旁柳树干枯的发，看那柳枝条条，皆为自己的经过而欢欣鼓舞，看那薄冰为自己的到来而消沉，看那白雪为自己的经过而消融。

他能让亘古不变的冰寒，为自己而化作滋养万物的希望，却偏偏给不了柳园一个答案。

她冰川一样的眼，淌出冰河万里，让他再不能忘。

大年初一的午后，薛钢沿着河岸一路向南开去。

等待红绿灯的停车时间里，柳园凝神看向窗外，发现河边柳枝上的积雪、已被昨夜的春风刮去。

灰青的柳枝头，已备出了新一年的芽苞。

那芽苞的颜色，和柳园发绳的颜色，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