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再次出海的白海盗。
怀着忐忑的喜悦,她慢慢地游到船的附近、想要跃出海面,让白海盗能够在这片无风无浪的晴空下,真正地看清自己。
在暗处,人鱼用眷恋的眼神,凝望着白海盗的身影。
“…那又怎样,我是人,她是人鱼。我长不出尾鳍,她生不出双腿。”
“可是她爱你啊。你有没有想过,她有可能在等你呢?”白海盗身旁的女子问道。
“就算是这样…可我和她的世界,终究还是不同的。我不会再去送死了。”
“也对。你不再胡乱去冒险了,我该为你高兴才是。”
那生而为人的女子,环住了白海盗的臂膀,两人顺势在船板上跳起了舞。
白窗帘迎风鼓起,桅杆留住了一朵不飘的云。
那女子翩跹的裙摆下,有着一副健全有力的、人类的腿,那双裹在精致高跟靴里的脚,可以踏出最繁美的舞步。
“和你浪迹天涯,既不可能,我更不愿意…”
“我和她的世界,终究还是不同的。”
…
那个人,为了见自己一面,明明愿意追寻着自己留下的水痕、在荒芜的海上跋涉千万里;若是不能和自己相守,她甚至宁愿去死。
可转过身去,她就能说出“我不会再去送死”。
人心是什么。深情到底为什么、薄情又该是怎样的感觉?柳吴依不知道。
他只是再次地认识到了,他们两个,终究是不一样的。
那一吻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我依然爱你,即使我们的世界是如此的不同。
是他痴,是他傻。明知结局苦涩不会有丝毫改变,他却仍要来吃这第二遭。
现实和回忆唯一的不同之处在于,他的眼泪,有了顺着面颊滑落的感觉。
心愿已了。从来散发着柔和金光的旧书,终于在黑暗中熄了明亮。
柳吴依闭上了眼睛,躺在嘈杂的乐池之上。他听着楼下传来的乐声,听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