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这是……”丁德清、连玑和楼明玉三人两两相望，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意外和震惊，这四人中的三人，正是楼敬先、陆永年还有楼明玉只在画像中见过的姑姑楼清芜。

因为有外人在，三人没点破，而是继续看着周围的幻境。

画面似乎是围绕着楼清芜展开的。楼清芜拒绝门派中师兄弟们的情书、陪自家大哥吃饭、给小师弟喂招练剑、和小姐妹溜下山逛街、替师尊凌虚道尊整理洞府……少女的日子似乎过得很快乐……也很日常。

“蜃魔到底要我们看什么？”

随着连玑的这句话问出，眼前的画面像是一阵烟飘散，一紫衣女子飘飘然落在四人眼前。

“蜃、蜃、蜃、蜃魔？！”连玑又开始结巴了，孟琢和丁德清一人一只手架住他的胳膊让他勉强站直。不怪他害怕，魔修比妖修更让修士忌惮、况且还是上古魔物中的蜃魔，专门制造幻象让人沉溺以此吸□□魂，一旦沾上一辈子也甩不掉。因为只要杀死蜃魔，就能继承蜃魔制造幻境的本事并直接且占有他的修为，可以说一任蜃魔比一任修为高，可见眼前的蜃魔在他们这些最高才先天境界的小修士眼中是多么可怕。

女子看年岁大概三十多，面色漠然而空洞。她身着烟灰紫色的纱衣，长发在空中飞舞。

她清冷开口，“你们打扰到她了。”

众人不明所以，只有楼明玉大概理解紫衣女子所说的打扰大概是指他们打扰到了幻象中的“楼清芜”。

楼明玉行礼，“前辈，我等无意闯入，只是想问前辈可知这两个妖修祸害张家庄的事？”

看着被楼明玉从芥子袋里倒出来的两只狐狸，紫衣女子面无表情，“两只畜生罢了。”说罢她有些古怪地盯着楼明玉的脸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玉小楼。”楼明玉仰头直视女子，女子慢步上前，丁德清默默将人挡在身后。

女子见丁德清阻拦，也没有再上前一步，“你长得很像阿芜，名字里也有个楼，倒是巧。”说罢低头看向两只瑟瑟发抖的狐狸，“吾只是觉得此处睡觉正好，这两只畜生非说这是他们地盘。至于被我打败后去哪作恶，和吾没有关系。”也算是向楼明玉解释了一下。

楼明玉壮着胆子又向前一步，大胆询问，“那姨姨会伤害无辜百姓吗？”

紫衣女子被楼明玉一句“姨姨”给喊愣了，然后愣愣地摇头，“凡人与吾何关，吾为何要伤害他们？”她又看向丁德清，见他的服饰，便嗤笑，“昆仑宗弟子？昆仑宗还未灭门吗？”

丁德清大概意识到这位魔修前辈对昆仑宗仇视，此时也不敢为宗门开解，楼明玉却疑惑问她，“姨姨，昆仑宗不好吗？”

紫衣女子神情讽刺，“磋磨弟子、让小人猖狂，这种宗门还能存活几时？”她看向丁德清，“你倒是不错，你师父是谁？”

丁德清吸了口气，作揖道，“晚辈剑峰陆真人座下大弟子丁德清，这是我小师妹。”

紫衣女子挑眉，咕哝了嘴又没说出来那句话，只道，“原来是陆永年的弟子，难怪能在昆仑宗把你教出个人样。”知道这四个孩子里有两个是陆永年的弟子，紫衣女子似乎态度好了许多，有些看小辈的意思。

她看向连玑，浑身的占卜气息，便猜出是占星宫的人，又看向孟琢，孟琢也直视她，丝毫没有惧意。“有意思，四个人里三个都是先天剑骨。”唯一不是的连玑头挂黑线，“不是吧，孟琢也是剑骨？这玩意这么烂大街吗？”孟琢在心中咀嚼着“先天剑骨”几个字，有了些较量。

“你不也是个天师血脉吗？”紫衣女子冷冷瞅他一眼，“纯度还挺高。”

连玑立马闭嘴不敢多说。

“姨姨，刚才出现的漂亮姨姨也在这吗？”楼明玉试探问道。

女子低眉看她，和楼清芜一样的眉眼实在让她狠不下心来拒绝，“在……吧。”

她也不知道阿芜还算不算在这世上，她当年眼看着楼清芜和那人在一起，又被背叛。楼敬先被赶出师门，楼清芜要跟着走，楼敬先怎么也不让她跟着，让她继续留在昆仑宗踏仙途修炼，却不可避免地受尽了屈辱和白眼。最后就是回头崖下万魔出世，楼清芜跟随伏魔大军一道镇压，然后……

“那我可以见她一面吗，我觉得、我觉得她好漂亮呀！”楼明玉突然嘴笨，一时间不知道找什么理由能见一见楼清芜。爹一直说姑姑外出游历了，但她总觉得爹爹那缅怀的语气像是姑姑已经不在人世了，若是自己能见到姑姑证明她还好好活着，爹一定也很开心吧。

女子望着楼明玉久久不语，就在楼明玉以为自己被拒绝的时候，女子开口道，“我也没有办法让她出现，或许以后有缘，你能见到她。”

“你们走吧。”紫衣女子看了看日头渐高，温度也上升了不少，她可没有闲情逸致陪几个小孩在太阳底下聊天，“并非所有魔修都无恶不作，你们不必来找我，只管处置那群骚狐狸去。”说罢似有似无地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