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创
等俞韵和沈玄慈到的时候,时青岁已经点燃蜡烛,动笔在画了。俞韵凑过去,发现时青岁在画一个仙人,仙人手中举着八卦盘一样的法器,整个仙散发着神光,而法器上散发的神光最为耀眼,它照射着人头狗,宛如下一秒就要将其消灭。
沈玄慈只敢瞄两眼,就马上侧过身去,让自己尽量不瞟到画里怪物,他有些犹豫地,“万一有人长得和这仙人相似……”
俞韵盯着仙人的脸,“应该没有人类会长成这个模样,感觉比影视剧里的寻人画像还离谱,”说完,她又问时青岁,“你画这个不要紧吗?”
时青岁低头勾画着仙人的长袍,语气轻快,“不要紧。”
俞韵看着专注的时青岁,正想说些什么,沈玄慈却突然插话,“我也画几笔吧。”
时青岁抬眼去瞥沈玄慈,只见他抱着俞韵的柴刀,转过身,不敢看幅画的模样,时青岁又低头去看俞韵,发现俞韵正望着沈玄慈,稚嫩的脸上写满了不赞同。时青岁嘴角微微下撇,把画笔搭回了砚台,一言不发。
沈玄慈回过身,小心翼翼地看着俞韵和时青岁,说:“我知道在这幅画上下笔意味着什么,但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只让你们护着我。”
时青岁毫不领情,“少废话,想画就画。”说完便腾出了位置给沈玄慈。
沈玄慈做了几个深呼吸,慢慢走过去,接上了时青岁未完成的部分,又在怪物的身下画了张写有“封”字的符咒。
天彻底亮了,一日下来,时青岁帮扎俞韵小辫已然顺手,沈玄慈则收拾了地上的铺盖,他将被子折好放回衣柜,又将床席卷成筒,立在角落,然后跟着俞韵他们一起去厨房吃早膳。
俞韵见到平卫扶着赵界风,赵界风的腿似乎受伤了,走路一瘸一拐,“赵真人您怎么了?”
“昨夜有一矮小妖物偷袭,不慎受了点伤。”
“我师傅十分厉害,十几招就击退了那邪祟,若是你们遇上,可不是受小伤这么简单。”平卫脸上有些骄傲,又得意地看了一眼俞韵,想从她的脸上获得认同,可惜俞韵听完,依旧面无表情。
平卫不甘心,又继续说:“今早,师傅的五行八卦阵盘出现了裂纹,说明之前的阵法已成,如今那邪祟定然被镇压得毫无还手之力。”
时青岁:“此话当真?”
“自是当真,等我和师傅用过早膳,便会前去与周县令说明情况。”
沈玄慈脸上多了几分轻松,而时青岁则有些不可置信,昨夜的仙人竟然这么快就起了成效,唯有俞韵一言不发,默默喝完了碗里的粥。
在平卫说好消息的时候,周德才十分高兴,扬言要开库房重谢赵界风。
俞韵不合时宜地打断,“周大人,我师傅想去书房再看看那幅赏菊图。”
周德才的笑容顿了顿,看向时青岁,时青岁突然被提及,没有临场茫然,而是泰然自若地现身,“没错,那幅赏菊图一直被保管在书房,其画诡异,还是看过之后再做结论比较好。”
俞韵和时青岁不提,周德才都要刻意遗忘了那幅画,现在再回想起画里的人头,周德才的笑容又勉强了几分,“可以,当然可以,大家同去看看吧。”
平卫看着俞韵三人满是不屑,小声嘟囔,“胆小如鼠。”
麦婆、赵界风师徒,以及俞韵等人,跟着周德才一起来到了书房,看门的小厮有些惧怕书房里的画,只远远地站到了垂花门旁。
不用寻找,那幅画躺在书案之上。
俞韵踮脚看过去,发现仙人倒在人头狗脚下,早已没了金光,他手还维持着举八卦阵盘的模样,却缺失了脑袋。脖子的断口渗透着墨绿色的液体,就连沈玄慈画的符咒也变成了一个墨团。
俞韵捡了颗石子轻触脖子断面,非常黏,与第二天在莲房里见到的黏液如出一辙。
“这怎么可能,定是你们在画上信笔涂鸦,哗众取宠!”平卫见画上的人头狗与昨晚见到的怪物差不多,吓得又惊又恐,特别是画上还有一个死亡的仙人。死仙拿着八卦盘,而师傅的八卦盘正好损坏,这种预示性的巧合让他血色霎无。
他强撑着一口气,坚决不承认眼前的事实。
平卫越说越激动,竟真信了自己的说辞。
“定是这假半仙,嫉妒师傅的才能,于是在画上隐喻,以欺瞒县令大人和他人,其心之险恶,其行之卑鄙。”
“他们不仅诅咒师傅,还想妄图占据师傅除妖的奖赏!”
俞韵才不受这种鸟气,学着熊孩子的样子,抬手就把石头上的黏液抹到了平卫的弟子袍上。平卫吓得连连后跳,拼命地拍打袍子上沾到的液体,只见一会儿,他的袍子就被黏液烧出了一个大洞。
平卫的整张脸从惨白变得涨红,“你这小儿,如此无礼,今天我就要替你师傅教训教训你。” 说完他撸起袖子,便要去抓俞韵。
俞韵半分不怵,还送了他一个淡定的冷笑,再次举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