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关于爱

六月底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并不炎热，清晨时庭院里的草地甚至还带着湿漉漉的水汽，凉风吹不散埃列弗的困意，她困倦地倚在赫多奈肩头。

“又怎么了？”赫多奈不停翻看手中的《魔法图符集》，时不时抬头望向几米外如尼文室，埃列弗凑近看了一眼赫多奈的书，更觉头大。

“没怎么。”埃列弗揉揉眼睛，直起身子，摆弄手中魔杖，懒洋洋地让杖尖盛开几朵剔透的兰花。

“送你。”埃列弗摘下兰花，别在赫多奈发间——乌发雪肤，蓝眼红唇，更衬得人比花娇，埃列弗端详片刻，轻笑，“不错，很衬你。”

赫多奈把视线从书上收回，魔杖轻点，一面镜子出现在两人面前，她注视镜中自己，笑着摇头，“是挺好看的，但太没意思了。”赫多奈指向如尼文教室旁明显的死亡圣器符号，这是格林德沃曾经留下的，附在埃列弗耳畔低声道，“我喜欢它。”

埃列弗漫不经心瞥去一眼，开口的语气依旧懒散，“复活石？隐身衣？老魔杖？还是格林德沃？”

“或许都有，这不好说。”赫多奈遗憾摇头。

埃列弗轻哼，“无所谓，反正你不喜欢兰花。”

“29号，赫多奈·塞巴斯蒂安请入场。”

赫多奈没再回话，她深吸一口气，放下书起身，“等着瞧吧。”她冲埃列弗自信一笑，“至少是个A。”

“那我可等着。”埃列弗挑眉。

那是埃列弗对三年级的最后记忆，现在她规矩地坐在树桌前，等待亚历山德拉告诉她暑假行程。

“哪里都不安生，这世道，唉。”亚历山德拉放下手中报纸，长长叹出一口气。她的目光望向埃列弗，“叫罗茜帮你收拾一下，后天我们会英国。”

“这么早？”埃列弗吃惊。

“不早了，”亚历山德拉沉吟片刻，“先带你认一圈人，再挑几个你喜欢的分别相处看看，无论怎么样，都要花上两个来月，更别提到时候处理订婚事宜了。”

“哦对了，妈妈，我七月中旬要去参加欧洲魔咒学交流大会。”埃列弗突然开口，尽量表现得若无其事。

“在英国？”

“嗯，伦敦。”

“谁给你的邀请函？”

“教授。”埃列弗心跳如雷。

“注意安全，不管怎么样，照顾好自己，亲爱的。”亚历山德拉略显忧愁，“现在的英国可不太平，但我们仍然得回去。”因为在这里，你只能嫁给岁数是你两三倍的男人，亚历山德拉望着埃列弗，这是她的女儿，她不会让她的悲剧重演。

埃列弗胃里一阵翻滚，她尽量表现得正常，“妈妈，那我先去休息了。”

“晚安，亲爱的，”亚历山德拉走至埃列弗身侧，亲吻女儿的脸颊，温柔道，“祝你好梦。”

埃列弗记不太清她是如何回到卧室的，但她已经靠在床头，回想事情是如何一步步发展到现在这个令她进退维谷的境地的——

“教授，您不妨直说。”埃列弗抬头，直视卡卡洛夫，蓝眼睛像北极经年不化的冰川。

后者气定神闲地在周围布下防窃听咒，语气仍旧轻快，“别那么严肃嘛格雷克，你父亲若还在世，也一定会赞成我的提议的。”

“是吗？那真可惜，他早就去世了。”埃列弗冷冷地说。

卡卡洛夫唇边笑意不再，他眯起眼打量埃列弗，像一条毒蛇评估猎物的软肋，“你不可能不回英国。”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埃列弗反唇相讥。

“因为你爱你的母亲。”笑容重新回到卡卡洛夫的脸上，他愉悦欣赏埃列弗警觉又不安的神情，眼神里充满恶意，他刻意放缓语速，“多么感人的母女情，你爱她，而她也爱你。”

良久，埃列弗开口，“你希望我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主人一向对天赋出众，血统纯粹的小巫师宽容，”卡卡洛夫语气狂热，好像他口中的主人就在他面前，“你只需要参加交流会，长长见识。”

“最好如此。”埃列弗丢下话，转身离去。

埃列弗并不相信卡卡洛夫，尤其是他最后的话。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更何况，他口中宽容的主人，英国那位黑暗公爵，从来不是好相与的人。

埃列弗收回思绪，下床，鼓起勇气打开书桌二层的抽屉，从被杂物覆盖的底部取出一块怀表。

怀表其貌不扬，表面刻着潦草的花纹，她按下上端的凸起，她父亲克里斯托弗的画像出现在眼前。

“我见到卡卡洛夫了，他似乎希望我加入食死徒，所以英国那位?”埃列弗单刀直入。

画像中的男人微微颔首，“他不是一个好领袖，过于急功近利。”

“您曾经追随过他吗？为什么卡卡洛夫说，您会赞成我效忠他？”

克里斯托弗沉默许久，才道，“不应该用追随，应该用共事，我曾经和他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