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
这些日子,二公子他们在忙,我也没闲着。除了每日早上请过父母安,和姐姐座谈一会,下午便趴在树影里窥看,若困便索性趴树上眯一会。
一天甚至醒来发现和一直小花猫眼对眼,我一笑,它吓得跳上了屋檐,然后甩甩尾巴走掉了。我便继续趴着打量府院街上的行人。
终于,我看见俩个熟识的身影打着扇摇摆过来。我忙悄声叫喊:“喂!五......老五!”那俩人果然耳聪目明,待发现是树上的我在叫喊,都忍俊不禁。
他们靠着院墙立在树影之下,装作对面交谈道:“是太保二小姐?怎么爬得这样高?”那什么世子只一个劲的笑。
我毫不介意:“因地制宜,叫你一声‘老五’莫怪啊!”我先礼后兵。
“无妨,”五皇子忍笑,“不然你唤我表字也可。”
我一愣,这倒不知:“公子表字?”
五皇子似是也有些诧异,然后又了然地望了我一眼。
世子道:“昭者,明也,公子表字子明。”
我讨厌之乎者也:“唉,你比我小,但是要叫你昭弟又确有歧义,还是勉为其难叫你子明吧。”
五皇子闻言神情一滞,世子要是没有扇子,只怕要非常不敬地喷在皇子脸上了。看看,都站不直了。
我赶紧道:“要不然,我叫你姐夫怎么样?”
五皇子猛然回头,一双清亮的眸子穿透花影盯住我的脸。哦?有门,我勾起嘴角,这是襄王有梦啊!连一旁的世子爷都不笑了,也呆愣愣地看着我。哼,看来这俩臭皮匠是早就在打我姐姐的主意了?
只见五皇子深呼吸,背对院墙道:“不知这是二小姐的戏言,还是......”
我冷笑,打断道:“哼,你想得倒挺美的。不知道是看中了太保家的权势,还是惦念着小时候解尿裤之围的恩情呢?”我这话说得有些不留情面,可能是有些醋意在里面,加之我知道五皇子性子温善,不会同我计较,也有些恣意了。
世子大惊:“什么?原来你念叨了数年的女子是太保千金?那难怪你总不肯明言了。”五皇子苦笑不答。
我也算看明白了,以赏花宴之前的形式,我姐姐确实不太可能嫁给年少位轻的五皇子。如果不能成事,不点破确实是对彼此最好的做法。
我摇头叹道:“你不争气啊!”五皇子诧异,随即道:“要怎么争气?我内外都无力可借,况且......大局已定,我只要安守本分即可。”
我道:“那天你也是在的,树欲静,风不止。你不争,是拖我们一起死。”
世子爷喝道:“小丫头胡说什么!”但看我脸色凝重,五皇子脸色青白,一时拿不准主意。
也别怪我非要卷你进争储的浑水。皇上膝下子嗣不多,大皇子镇守西疆,是个武将。二皇子病殁。三皇子即太子既年长,又尚算是文治武功齐全。四皇子,大皇子胞弟,虽然是嫡子,但是素来身体虚弱,不能承继国祚。五皇子虽然勤奋刻苦,但生母位份又不高。六皇子而今尚不满十岁,七皇子更在溺褓。元和十年帝已年过不惑而册立的太子,那时太子都刚满十五,五皇子再聪明伶俐也才九岁。而今,太子及冠近在眼前,到时候便要遴选太子妃婚配。即便不是姐姐中选,若是牵扯进别的门阀,也只会让形式更加复杂。除太子之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五皇子就是鸭子也得赶他上架!
五皇子沉吟半晌,问道:“二小姐的话,颇多深意。我只问一句:你可能代表太保府的意思?”
我嘴角微扬,他心思动了。正要回答,便听身后有人轻声道:“隔墙有耳,进来说话。”我吃一惊,回头却见是二公子,颇不赞同地瞅着趴树上的我。
我讪讪地一笑,蜗牛似的往后挪,姿势颇为不雅。二公子扶额叹气。
与我成鲜明对比的是五皇子和世子爷。大约是觑了个空,翻墙而入,稳稳落地,恍若仙人。而我,挪了有......一尺?总之,是还怔愣愣挂在树上。
世子又开始笑,还打趣二公子:“你这个妹妹,真是认得值!我从未见过如此有趣之人。”五皇子也微笑着舒了舒眉。我心道,那你真是少见多怪。
二公子无奈:“之思,下来!像什么样子。”我见说把心一横,跳就跳!登时松开了手。二公子吓一跳自然慢了一步,倒是世子离得近,一把接住了我。我跳下身来,掸掸衣裙,云淡风轻。
二公子黑着脸:“这样毛躁!有劳世子了。”
世子打着他那把破扇子:“无妨无妨,终究是我占便宜了。”我闻言白了他一眼。
二公子也不好接这话,只冲我道:“你太也心大,这院子虽然僻静少人,怎可就白日光天地讨论大事。”我低头吐吐舌头,二公子无奈:“之恩说你顽皮,我还道她不知......”他一顿,转了话锋道:“如今看来,你果然是个顽皮的!”我不想冲撞他,故意想着旧事红了眼圈做给他看:“我院里没人,我亲自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