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补她的遗憾
小女孩要永生永世的留在他的身边,再也不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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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歌谣在昭昭耳边再次响起,她好像看见阿姊轻轻拍着她的背,团扇轻轻摇晃,送来阵阵凉爽的风,她听着阿姊的歌声安心地进入梦乡。
她的阿姊最不喜欢抛头露面,就算家里来了客人女眷,她也只是在后厨帮忙,尽量避免与人相处,阿姊腼腆害羞至极,只和她的妹妹亲近。
林昭昭不敢去想阿姊受了多大的胁迫,才如此勉强自己在众人面前歌舞,她的心像是被什么揪住一样,痛到她不能呼吸。
一曲结束,周尚书独独留下了阿姊,话里话外想要把阿姊送给太子殿下,就算在东宫里当个唱曲的都行。
林昭昭听着周尚书的话,心提到嗓子眼。
可是宋宗其拒绝了,他看着眼前和昭昭有几分相似的脸,明白终归不是她,有何必自己骗自己。
林昭昭暗自送了口气,阿姊不去东宫,那就好办多了。
宴会接近尾声,宋宗其起身离开后,那些守着的侍卫才也跟着离去,林昭昭看着宴会里的人越来越少,自己终于有了脱身的机会。
她照着早上的路线,摸摸索索地来到后院,却听到远处的庭院里传来花瓶破碎的声响,还有几声讥讽的嘲笑,是那几个刻薄的舞女,林昭昭加快脚步,闻声寻去。
就在她踏进后院门的一刹那,背对着她的众人纷纷恭敬的跪下,方才还是趾高气昂模样的舞女此时似乎换了一个面孔,颤颤巍巍地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林昭昭见情况不对,即刻隐身在后院门前的一颗槐花树后,透过门缝看见宋宗其背着月光挺身直立,他穿着白浅织锦蟒袍,一条暗桔纹腰带系在腰间,一头一丝不乱的头发,遗世独立,月光都为此黯淡几分。
跪在身前的女子发髻散乱,光洁的额上有几条渗着血的划痕,瓷瓶破碎的残渣星星点点的散落在她周围,像不远处槐树零落在地的槐花,和刚刚在宴会上瑰姿玮态,浅浅吟唱的模样截然相反,但神态里的胆怯和畏缩却一丝不改。
“你叫什么?”
太子殿下声音一出,舞女们的神色变得慌张,她们当然知道太子殿下在问谁?原以为那个狐媚子终于失了依傍,可以好好教训教训,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亲自寻到后院,若是林冰玉得宠后告状,她们还能有好果子吃吗?
“奴婢名为林冰玉。”
林冰玉一直低着头,她害怕极了,不敢相信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就在自己的面前,还主动与她交谈,回答的时候声带都在颤抖,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恐惧,她必须面对眼前这个男人。
“可有姊妹?”
“奴婢有一个失散多年妹妹。”
林冰玉想起与自己最亲的妹妹,不自觉哽咽起来。
宋宗其可以肯定她就是昭昭三句不离的阿姊,他从不多管闲事,也知道她是周尚书想要安插在自己身边的棋子,可想起昭昭回忆她和阿姊往事的笑颜,他犹豫了,如果昭昭还活着她该是有多高兴和她的阿姊重逢。
所以他带走了林冰玉,允她在东宫里安然无恙的度过后半生,也算弥补了昭昭的遗憾。
林昭昭本来是很高兴和阿姊重逢的,可宋宗其两次不合时机的出现,像一只宽大的手紧紧握住她的心,越收越紧,她看着阿姊跟在宋宗其身后远去的背影,仿佛见到了八年前的自己,急切的想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林昭昭不相信宋宗其带走阿姊是出于好心,他说不定酝酿着更大的阴谋,她绝不能让阿姊陷入这次危险,可东宫不比周府,要带走阿姊恐怕难上加难。
但是现在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
林冰玉被带走后,舞女们面面相觑,为首的舞女知道林冰玉的懦弱让她不敢向太子殿下告自己的状,所以并不担心会受到什么惩罚,只是嫉妒甚至憎恨着那个命好得一步登天的胆小如鼠的狐狸精,污秽的辱骂声响起。
没有人注意到不远处一位立于树下,手持匕首,面色阴沉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