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危

柳青云背对着萧皇后，朝底下的林昭昭做了个鬼脸。

林昭昭侧身不再看他，轻轻叹息，不知道他是怎么骗过萧皇后到皇宫里来的。

“多亏了柳大夫，本宫的头疼缓解了不少呢？”

萧皇后说着，笑意满满地瞧了眼柳青云。

“本宫听说瑶儿最近也有些不舒服，还请柳大夫看看，好让本宫放心。”

萧皇后的心思可谓昭然若揭，见柳青云满脸不情愿却不得不答应的模样，林昭昭笑而不语，自荐道：“那就让孙媳为柳大夫带路，不知柳大夫意向如何？”

“叨扰太子妃了。”柳青云装得倒是谦虚有礼，把往常那副骚包样子藏得严严实实。

“哪里，有请。”

出了坤宁宫，柳青云跟在林昭昭的后面，鬼鬼祟祟地左顾右盼，狠下心开口。

“昭昭，有一件事……可能……”

林昭昭慢下脚步，依然注视前方，好不叫人看出端倪，“有话快说。”

“太子怕是知道易容的事了……”柳青云心虚不已，为了活命，他也没办法。

午时，金铎被敲响，一下又一下，同样撞击着林昭昭的心。

回忆起宋宗其最近那些怪异的行为，和自己自作聪明的演戏，林昭昭顿下步伐，皱着眉头瞪着柳青云。

“昭昭我错了，都怪我，可是他拿性命威胁我，我也没……”

纸终究包不住火，谎言迟早会被戳穿，林昭昭平复心情，她不能怪柳青云。

“无碍，他知道便知道吧，我也要走了。”

柳青云眼眸一下子亮起来，“昭昭终于决定收手了？”

林昭昭颔首：“还请柳大哥帮我一个忙，最后一个了。”

“只要昭昭开口，你柳大哥我什么都可以做。”

林昭昭思索良久，行到无人之处，仰头望着柳青云，神色认真。

“萧皇后的病可否再严重些吗？”

“什么？”柳青云下意识大吼一声。

林昭昭一巴掌捂住他的嘴，“嘘。”

柳青云忙点头，林昭昭才放开手，“昭昭你疯了，这是死罪呀。”

“死罪？”林昭昭冷哼一声，“我犯的死罪还不够多吗？”

林昭昭眼里尽是坦然，毫无畏惧与心虚，像一匹嗜血的狼。

“这……”林昭昭不怕，可柳青云怕啊，他还没娶媳妇呢。

“柳大哥，萧皇后病情反复难以预计，而您却在皇后病危之际，救活了她，就算太子发现端倪，有太后护着，您定能无恙。”

林昭昭平静复述：“而且我相信柳大哥的医生，定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

“别说了，”柳青云皱眉咬牙，“我答应你，毕竟是我出卖了昭昭。”

林昭昭向后退了几步，扬唇轻笑：“多谢柳大哥。”

——

“谁有毛病？谁有毛病？本公主才没病，都给我滚。”

宋莲瑶摔了桌上的茶盏，气哄哄地对着柳青云和林昭昭说。

“九公主息怒，既是皇后娘娘要求的，还是稍稍检查检查，方可。”

九公主身旁的嬷嬷苦口婆心劝着，可宋莲瑶是谁呀，她可是梁朝最任性，最放纵的小公主。

“还要本公主说几遍，还不滚？”宋莲瑶径直拿起茶盏向柳青云的脸扔去。

林昭昭眼疾手快，空手接住茶盏，在众目睽睽之下，放回桌子。

“本公主到不知，”宋莲瑶本就因为婚事烦，看到林昭昭这张讨人厌的脸，更加气愤，“太子妃身手如此敏捷。”

“九公主，皇后娘娘身体抱恙，您还是让她省点心为好。”

宋莲瑶不屑一笑：“怎么轮到你来教训我了，你配吗？假狸猫。”

殿里之人皆屏息凝神，不敢再吱声。

“本公主倒想看看这张假脸下，究竟是哪张胆大包天的脸。”

经上次崔翠儿大闹，即使太子府再怎么封锁消息，假太子妃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九公主慎言，莫轻易听信那些假言假语。”

林昭昭也不慌张，神色日常，像是清者自清，无需自证。

“哼，本公主就不信了，我要亲手撕下你这张假脸。”宋莲瑶说着，直接伸手去抓林昭昭的脸。

可惜一瞬间就被林昭昭握住手腕，昭昭稍用点力，宋莲瑶疼得眼泪直流。

“放开，快放开，啊啊啊，痛死了！”

殿里乱做一团，嬷嬷丫鬟轮番相劝，林昭昭估摸着时间到了，便放开了手。

她坐回原来的位置，看了眼疼得面目狰狞的宋莲瑶，“现在有病了，可以让柳大夫为九公主治治。”

即使疼得直不起腰，宋莲瑶依然不依不舍地叫嚣：“你敢……你竟敢……本公主绝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