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能,面前之人心思难料,若她真的不管不顾地离开,很有可能活不过今夜。
她不能用性命去赌自由,因为她赌不起。
便牵强地道:“妾身尚未想出取悦大人的办法,很想让大人点拨一二。”
段云玦凤眸微眯:“你是说,你想学讨好本大人办法?”
“是。”沈轻鸢话不从心,却说得异常认真,“妾身想学。”
段云玦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哂,似笑非笑地打量了沈轻鸢片刻后道:“好啊,今夜,你到朝晖堂候着,本大人亲自教你。”
说罢,看也不看沈轻鸢的反应,大步流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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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凉夜,饶是富丽堂皇的皇宫内都透着一股无言的萧索。
福宁殿内,六皇子萧显正守在药炉边熬药,几名宫女分坐在萧显两侧,挥舞长扇,将浓重的烟雾扇出宫门。太监们则整整齐齐地站在屏风后,时而地上巾帕,时而递上热茶,生怕累着努力为嘉元帝尽孝的六皇子。
“夜深了,六皇子还是回昭仁宫歇息吧,这些事交给奴才便好。”
段云玦足下无声地站在萧显身后,一团和气地道。
萧显正在打盹,忽而听到有人说话,很是吓了一跳:“谁?”他回眸瞪住段云玦,“是你啊段公公,你不在金鳞卫,怎么跑到宫里来了。”
“今夜该奴才上值了。”段云玦接过萧显手中的羽毛扇,将对方搀扶了起来,“殿下快回宫歇息吧,若陛下知道殿下为了陛下的病日夜操劳,会心疼的。”
萧显打着哈欠,从善如流地跟着段云玦走到了大殿外:“本王一心记挂着父皇的身体,哪有心思担心自己的,只要父皇能早日好起来,我便是舍去半条命也愿意。”
“殿下与陛下父子连心,感情深厚,满朝文武何人不知,何人不晓?”段云玦笑得谄媚,“依奴才所见,纵然陛下育有十一位皇子,但最得朕心的,还得是六皇子您。”
一句话,说得萧显眉开眼笑。
他上下打量了着蟒服,配玉带的段云玦几眼,言:“段公公,要说我,你穿这身墨蓝蟒服远比那贴里服好看。那贴里服的颜色阴沉沉的,穿在身上不吉利。”
“陛下也是这么说的。”段云玦道,“看来殿下与陛下不光性情相似,眼光亦是一模一样。”
“真的吗?哈哈哈!”萧显自顾自大笑三声,“对了。我府上新得了几名番邦美人,有滋味得很,什么时候段公公得空了,到我那玩玩去?”
段云玦停下脚步,冲着萧显拱了拱手。
“殿下有命,奴才不敢不从。”
萧显笑容狡黠地指了指段云玦的鼻尖,转身上了轿撵。
殿内,嘉元帝已然起身,表情不耐地命人将药炉屏风等物撤下。
段云玦一言不发,扶着嘉元帝坐在龙椅上,亲自奉上了一碗清茶。
“陛下,喝些茶醒醒神吧。”
嘉元帝半阖眼眸看着段云玦:“你把忠王打发走了?”
“奴才看忠王殿下神情疲倦,便差人送忠王殿下回昭仁宫了。”段云玦道。
“昭仁宫,哼。”嘉元帝轻哼一声,“皇后白天过来,她的儿子,忠王,晚上过来,母子俩时时守着朕,生怕朕不知道他们有多忠心。”
段云玦静静站在嘉元帝身侧,不说话。
“还有怀王和贵妃,一天到晚在朕床前诵经祈福的,叫朕不得安寝。安国公还时时伴在怀王左右,为他的宝贝外孙盯着朕,生怕朕一时兴起写下继位诏书,将皇位传给其他皇子。你说说这些老臣,他们忠心的到底是谁啊?”
段云玦依旧不说话。
“朕的这些儿子,都不行,都不行。都是在演戏,没一个真心待朕的。”嘉元帝念叨个没完没了,“这就是孤家寡人啊,依朕看,他们都在盼着朕死。”
他说着说着一顿,转过头,去看貌若入定的段云玦:“怎么一直都是朕在说话,段云玦,你入宫没带舌头吗?”
段云玦垂首:“陛下,奴才不知道该说什么。”
嘉元帝轻哼两声:“你呀,你比你师傅精!若是你师傅在,只怕早已为他效忠的皇子大献美言了。”
段云玦面色沉了一瞬:“奴才不敢。”他毕恭毕敬地道,“奴才确实不知该说什么。”
“行了行了,随便说你两句而已,瞧你紧张的。”嘉元帝靠坐在龙椅上揉了揉太阳穴,“这两日,朕总是梦见过去的人,过去的事,也不知是怎么了。”
“陛下梦到谁了?”段云玦问道。
嘉元帝神情微滞:“朕梦到,梦到他们。”
段云玦小心觑着嘉元帝的神色,恍然大悟。
他几乎要冷笑出来:“陛下梦到镇北军主帅顾长生和主帅夫人明华长公主了?”
“是。”嘉元帝一脸怅然地点了点头,“梦里面,长生和明华不止一次问我,当初为什么那么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