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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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有万般不情愿，宝莺依旧盛装打扮，老老实实去了朝晖堂。

一入朝晖堂，宝莺瞬间被一股冰冷的气息所包围，仿佛四肢百骸都结了霜，冻得她无法动弹。

这种感觉在见到段云玦时被无限放大。

即便段云玦端坐在太师椅上不说话，周身散发出的威压依旧逼得她不敢直视，更何况她才见识了对方杀人之时的狠辣无情，真真是想不怕都难。

便双膝一软瘫跪在地：“宝莺见过大人。”

房中并不炎热，段云玦手里却拿着一把折扇，见了宝莺，合上扇子随意地道：“来了？坐下说话吧。”

宝莺回了声“是”，站起身，低着头坐在了一旁的交椅上。

“你脸色不太好，怎么，身体不适？”段云玦斜目打量着她，道。

宝莺一凛，下意识地摸了摸面庞：“妾身昨日睡得晚了些，是以有些疲态。”

“睡得晚？可是被吓着了？”段云玦面无表情地问。

“没、没有。”宝莺慌忙摇头否认，“妾身胆子大得很，什么都不怕的。”

段云玦眸光淡淡盯着宝莺，面上似笑非笑：“你胆子确实很大。”

宝莺僵着脸扬了扬唇角，将头埋得更低了。

段云玦一哂，从桌上拿起一张画像扔到宝莺面前：“你在怀王府上见没见过这个人。”

画纸轻飘飘软若无骨，却似生了翅膀眼睛一般，稳稳地落在宝莺的眼前。

“看清了再回话。”段云玦笑着警告。

宝莺便去看那画上的人，看罢不住摇头：“妾身在怀王府上没有见过这个人。”

“当真？”

宝莺道：“妾身不敢欺瞒大人，大人若不信，不如召来妹妹一并问问。”

话音刚落，宝莺顿时觉得屋内的温度更加冰冷起来。

她缓缓抬头，冷不防对上了一双冰刀子似得眼睛。

“沈轻鸢？”

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比之将袁英凡喉管割断的利刃和缓不了几分。

宝莺喉头一阵阵发紧，怯生生道：“是……大人不是，不是很喜欢妹妹吗？”

段云玦目光幽幽地看着宝莺，偏不答话。

宝莺几乎呼吸不上来，软绵绵便要跪倒在地：“大人，妾身……”

“唱个曲来听听吧。”段云玦忽然道。

宝莺一愣，差点没反应过来：“好。不知大人想听什么曲。”

“随意。”段云玦轻飘飘道，“唱好了有赏。”

“那、那妾身便斗胆献唱一首鹊桥会。”宝莺勉强挤出一脸假笑。

段云玦点点头，允了。

宝莺清了清嗓子，摆好架势，便要开唱。

樱口轻张，优美的唱词尚未出口，便隐约闻得一声“救命！”。

宝莺立时愣在原地，呆看着段云玦，难以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