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捌
人,郭某深觉愧疚,故而已经向圣上呈了请婚书。”郭相守叹了口气。
“两情相悦本就是不易之事,若能促成一段良缘佳话,又何尝不是美事一桩呢?”徐君月看了眼沈行舟,又敛了目光。
“不过,你大概近些时日,是得不到陛下的准许了。”沈行舟话锋一转,还未等郭相守再开口,他便道:“皇后薨了,按理来说,此时正值国丧。”
郭相守的肩颈一僵,有些不敢相信刚刚听到的话,他下意识地又问了一遍:“什么?”
“你知我的身世,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打算向圣人言明,辞官游历山河。这座皇城里,我已经没有再想得到的了。”沈行舟拍了拍郭相守的肩膀。
“所以,你之前是为了皇后才……”郭相守似乎才意识到什么。
“是,一切皆因我阿娘而起,我争名夺利,甚至想继承大统,不过就是为了见她一面。现在,已经全无必要了。”沈行舟点了点头。徐君月看了眼沈行舟,此话听起来多几分风清月明之感,可他心中是怎样熬过来的,没人知道。连她都不知道,那些日,他知道自己阿娘早已过世,是该何等的崩溃?
他又是怎样一步步地接受这个结果?她全然不知。
沈行舟探下来的手捏住了徐君月的手,他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不安,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似乎是在安抚她。徐君月心底松了口气,回应般轻轻捏了回去。
“若是沈大夫日后改变想法,郭某仍会相随。”郭相守并未多言,只是给了个承诺。
厚厚的云雾散了开,回去时的阳光比来时更加明亮几分。沈行舟摇着扇,看着两个姑娘这个摊前看看,那个铺里逛逛,带着笑意跟在两人身后。
向西而落的太阳将人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沈行舟看着徐君月现在自己的影子里,手上握着一支木簪子,镶着一颗粉色的宝石,做成了玉兰花的样子。
“老板,这簪子多少钱?”沈行舟上前,侧目问道。
“我还没说喜欢呢。”徐君月拦住他。
沈行舟笑了笑,未接她的话,从袖中掏出钱币,递给了老板,问道:“可够了?”
“够了,够了。”老板双手捧着,点头如捣蒜。
沈行舟从徐君月的手中拿过那支簪子,缓缓插进她的发髻里,端详了好一阵子,才道:“阿月颇有眼光,这跟簪子很配你今日的服饰。”
“沈郎,谢谢你。”长街之上,徐君月难免有些羞赧,声如蚊呐。
“你我已是成家,我的便是你的,何来的谢谢一说?不过既然说起此事,日后家中便由你来打理罢,一切进账支出,都由你来管。”沈行舟忽地想到什么,话锋一转。
“我来打理家里?可我并不会。”徐君月一听,下意识拒绝道。
“阿月,没有人天生就会的。你这么聪明,定是能很快上手的。”沈行舟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扬着笑。
“可是……”徐君月还想推拒。
“别可是了,就听我的。”沈行舟打断了她的话,拉起她的手向前走,还未走出几步,便又回首道:“你还想要什么?”
“沈郎,莫要铺张。”徐君月摇了摇头。
“香岑,你看她,已经有了掌家的风范了。”沈行舟调笑道。闻言,香岑笑了出来,可瞄了眼徐君月,又讪讪憋了回去。
扑哧,徐君月看着两个人的样子,她没忍住,笑了出来。
风扬起几人的发丝,长街上熙熙攘攘,有行人擦肩而后,又驻足而望。
“主子,徐姑娘,多日未见。”青梧不止何时来的,她俯身行礼,打断了几人的笑声。
“青梧姐姐。”徐君月行了礼,香岑也跟着矮了矮身。
青梧点头示意了一下,看向一旁站着的沈行舟,他脸色有些深沉,全无刚刚轻松之意。心中不免刺痛一下,明明是她先遇见的他,怎得徐君月便后来居上了。
“主子,阿昭说想你了,望你多抽出些时间去陪陪他,毕竟他还是个孩子。”青梧俯身说话。
闻言,徐君月却愣住了,阿昭?孩子?难道是他们的孩子?尽管她知道这不可能,但她还是止不住地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