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河驿
颇有微词,因着往年每年都在撒大量的银钱,可这水患却丝毫未被彻底治理,反而几个州刺史在今年在五月份时就向朝廷哭穷。
成泛的揣测是,年春南方军需便动了国库,要是再往治水中掏出一笔比往年更多的银子,皇帝国库便显得空虚起来。任是谁,看着钱少了,也不会痛快。
几大世家的根源在建州。
例如李氏、范氏、唐氏。
前几代皇帝重用世家,这几个世家的子弟便有些迁往了西京,互为犄角,相互照应。于是在京中有高官,在建州的本家也有话语权。
随着李氏为代表的世家的败落,成泛之舅李何出任建州刺史,建州的几大家族开始韬光养晦。
但皇帝总是疑心世家的老狐狸们在这偏远之地与他作对。
若真的安顺了,每年拨下的银子还不够做出防范吗?
成泛对此持观望态度。
对于自己的母家舅舅,她总不愿那样想他。他连地位显赫、能够传承的国公头衔都能抛弃,又怎么会贪图不属于他的银钱呢?
但对于别的世家,成泛就不甚在意了。
既然她已自请作为皇帝手上对准世家的刀,那她只能选择在暗中彻查到底。
她能力有限,只能保证无辜的人不受牵连。
众人已喝过一轮茶水,正等得焦急,忽见几骑闯入视线,一人朱衣金饰,不就是郎中魏析?
而当先的那人成泛更是熟的不能再熟,正是御前红人蒋见故蒋堰。
莫不是皇帝让他来传达消息?
长亭中众人见着长官与紫衣玉带的蒋堰,纷纷出亭见礼。
蒋堰从袖中将绢黄纸小心翼翼地捧出,皇帝身边的中使上前一步接过黄纸,叫道:“有制!众人迎诏。”
众人纷纷跪拜。
“……今赐诏以嘉赏诸位治水能臣,赐魏郎中析金紫,李主事真元银绯。余者布帛百匹,万望诸位齐心一致,以解水患。”
这是一份任命与嘉奖的制书,不仅给魏析赐了三品才能穿的紫衣金鱼袋,还给了九品小官的成泛绯衣与银鱼袋。
赐紫赐绯无疑是在表示恩宠,让官阶不够的人能够穿上越阶的品服。
成泛有些明白皇帝的用意,要是真有用到天子剑的时候,五品的绯色衣袍比九品的青衫更具有说服力一些。
众人跪地叩首,水部几人均喜上眉梢。还未出公差,便已得到了皇帝的赏赐,要是真立下了大功劳,说不得就会在现在的品阶上提上一提。
魏析朝着中使拱手一礼:“得中使宣制,实是水部之荣幸。”
中使客客气气地回道:“圣人忧心南部水患的,又知道郎中乃勤勤恳恳之人,主事年纪轻轻却有忧患之心,实在是值得嘉许。此行要辛苦众位了!”
众人一听,连忙拜道:“中使言重!为君分忧是为臣的本分,何来辛劳一说?”
蒋堰听到君臣本分这话,看向成泛,嘴角牵起笑来。
成泛敏锐察觉了他的视线,知晓他在想些什么,无非是当日临风阁下她与他摊开说的那些话。
她回看了蒋堰一眼,撇开了头,不远处又有一辆马车徐徐驶来。
过不久,伍七过来,神情古怪地朝汇报道:“家中娘子前来送行。”
水部的几个同僚看向成泛,挤着眼睛要起哄。
蒋堰笑了起来,话却泛着凉气:“主事真是好福气!”
成泛讶然,心想,该不会是祁贺吧。她以目询问伍七,却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她笑了起来,在别人眼中看起来就是一脸的甜蜜,作揖道:“众位饶恕,某先告退,去去就来!”
成泛飞快地带着伍七往马车走,刚要上车厢,前面从探出一双手捉住她的衣袖,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元真姊姊,我就换了一身衣衫,你就看不见我了!”
这样唤她的,除了祁贺还能有谁?
成泛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她以为他今日一早就外出了,还心想幸好没碰面。她总觉得她有些时候招架不住他的热情外放。
祁贺更委屈了,往刚才他们谈话的方向一瞟,“他能来,我这个正牌的夫君却不能来么?”
成泛看懂了他的意思,觉得有些头疼,“我可没这样说。你好端端的,瞎扯些什么?”
她听得车厢内浅浅的呼吸,问道:“里面还有谁来了么?”
祁贺下了马车,让成泛就着他的手掌进入车厢内,笑而不语。
作为障壁的帘子却先一步从里面撩了起来,成泛对上一脸笑容的郑云期。
成泛不妨见着她,欣喜唤道:“云期!好久不见了。”
郑云期拉过成泛的另一只手腕,笑嘻嘻地对祁贺说:“我想先同公主待一会,驸马不会舍不得吧?”
祁贺也笑,“三娘是稀客,公主现在很是